10.新婚(1 / 2)

山主之女 藤蘿為枝 4922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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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內,聚集了不少人。

許是覺得昨日那場大婚實在荒唐,沒有親友在場,隻有森冷兵丁。老爺子今晨放話,讓越家該來的人都來,不許怠慢了新夫人。

越懷樂蹙眉道:“哥,你說祖父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紫衣少年冷笑道,“老頭老了唄,心盲眼瞎,前腳剛把越家交到那雜種手中,後腳他就投靠了王朝。你知道我這幾年出門,都被百姓怎麼罵嗎?”

雖然不敢當著他的麵,可是他耳力好,還是聽到不少。不僅如此,連昔日好友,也早與他割袍斷義,形同陌路。

紫衣少年叫做越無咎,是越家二房所生,算起來是越之恒堂弟,越懷樂則是隻比他小四歲的親妹妹。

聽到“雜種”兩個字,越懷樂臉色變了變,趕緊扯他衣袖:“你小聲點,彆被那人聽到了。”

“聽到又如何!”

“你忘了先生的下場?”

越無咎聞言記憶被勾起,想到妹妹口中的那件往事,臉色難看。

最早幾年,越之恒剛投效王朝的時候,族裡有人指著鼻子唾罵越之恒汙穢不堪,衣冠禽獸!

這位老人是族裡的族老,很是有些威望。因著教導了不少族內弟子禮儀,於是被越家上下敬稱一聲先生。

越無咎記得,那是一個冬日,先生痛心越家千年基業和清名,就此毀在越之恒手中。

他脫了靴,卸了冠,身著棉麻破衣,於越之恒必經之路上,痛斥越之恒罪行。

此前越之恒在越家名不見經傳,沒人清楚這是個怎樣的人。因此不少人去看熱鬨,想看越之恒被訓斥的狼狽模樣。

雪下得很大,越之恒身著大氅,望著麵前這個白發蒼蒼的老者,道:“有什麼話,進府去說。”

老者大笑。

“無恥賊子,竟也還剩些許廉恥之心?豎子狂妄,狼心狗肺,本就一身臟汙之血,如今更行臟汙之事,早晚自食其果!”

越之恒看著他,揚了揚眉。

老者狠狠啐了一口:“今日老夫就算舍棄這條命,也要痛斥你的罪行於天下,叫我越家後輩看看,學豬學狗,也絕不學你越之恒。”

越之恒垂眸安靜地聽著,待老者講完,他才低眉笑了笑:“聽說你昔日在越府,被喚作一聲先生?”

“是又如何。”

“既是先生。”越之恒冷冷道,“越某自小並未學過禮義廉恥,今日有幸得見先生,自當請教。先生既然不惜這條命,也要撥亂反正……”

他陰戾揚起唇:“那不妨試試,越某能否被教化?”

那一天,幾乎所有越家後輩都記得他的笑容,映著泠泠大雪,卻比雪還要刺骨幾分。

連慷慨陳詞的先生,也隱約感覺到懼意。

越無咎那年才十六歲,他永遠記得,三日後先生回來的場景,老者被拔了舌,踉蹌走在大雪中。

他手中拿著一塊血匾。

“得之麒麟子,可震百年興。”

多諷刺,不知道徹天府對他做了什麼,竟讓他心甘情願拿著血匾,稱那賊子“麒麟子”,先生走過昔日越家每一戶門庭,最後才睜著眼睛咽了氣。

二夫人死死捂住女兒的眼睛。

越老爺子搖了搖頭,開始閉關,再不出煉器閣。

從那以後,越家無人再敢置喙越之恒,也不敢當著他的麵給他臉色看。

過去了這麼多年,越無咎始終很想問問祖父,可有後悔將越家交到這樣歹毒的小人手中?然而老爺子一心煉器,從不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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