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晚香玉與天使草(2 / 2)

穆瑤剛掀開被子,手機就震了起來,手機屏幕上大剌剌地顯示著原野的名字。

她看了一看躺在床上玩手機的童昕,和她說打了聲招呼,披了外套就下樓走出了房子。

外麵好多人在放煙花,對於這裡的孩子來說,煙花是奢侈品,隻有元旦和春節的時候能看到。

最普通的仙女棒和樣式樸素的煙花都能讓他們開心很久。

明明已經是深夜了,但孩子們臉上卻依舊漾著笑,絲毫沒有困意。

穆瑤靠在房子的外牆上,看著那一張張笑臉,接通了原野的電話。

“喂?”

“穆老師,新年快樂。”

兩人同時開口。

穆瑤頓了頓,回了一句:“新年快樂。”

剛才還在電視機前聽他唱歌,現在他的祝福在耳邊響起,穆瑤心中升起一股微妙感,她忍不住多問了一句:“行程結束了嗎?”

對比於她這邊的喧鬨,原野那邊很安靜,他的聲音很清晰地回蕩在她的耳邊。

“嗯,我現在在去機場的路上,我爸媽馬上到了。”

是了,原野的爸媽今天回國,晚上他們還要回原家老宅參加家宴。

想到這裡,穆瑤稍微有些無所適從,畢竟這兩位一心科研從小對兒子就是放養,她隻在照片上見過,也不知道好不好相處。

還不等她回答,原野就繼續說道:“我媽剛才還問我,我會不會帶你一起去機場接他們,我說你還在外麵出差。”

“啊……”穆瑤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乾巴巴地回一句,“替我向叔叔阿姨問好。”

原野輕笑:“我明天有工作安排,傍晚結束之後我回龍園接你,一起去老宅。”

龍園就是他們在市中心的那套婚房。

穆瑤低頭踢著腳下的石子,低聲應了一句,原野略帶沙啞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瑤瑤。”

原野很少喊她的小名,穆瑤覺得整個耳廓都激起了一陣酥麻。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京西下初雪了,希望你回來的時候能看到。”

掛斷電話,穆瑤扭頭就看見靠在門框對著她笑的周婉冰,她的手機屏幕才暗下去,大概率和她一樣也是來接電話的。

“在和家屬打電話?”周婉冰咬重了“家屬”二字,眼中儘是打趣和了然。

穆瑤笑了笑,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周婉冰語氣含著抱怨:“新婚就是好啊,我家那位連個新年快樂都不發,還是孩子記著我,會給我打電話。”

穆瑤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周導,您就彆打趣我了。”

她上次在慈善晚宴上見到了周導的先生,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二人的關係有多好,之間是多麼如膠似漆。

“好,說正事。”周導笑笑,“我師兄明年有一個影視項目,是比較大的影視項目,原野的公司會注資一部分。”

她觀察了一下穆瑤的神色,繼續說道:“現在班子還沒組建起來,原野之前和我說過,希望可以向師兄引薦一下你,你做副導這麼久了,也有獨當一麵的能力,隻是缺少機會。我想問問你的意見,如果你也有這個想法,我們下次一起吃頓飯。”

穆瑤明白原野這麼做的意思,他和穆瑤的關係不公布於人前,由他出麵開口,怎麼看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但周婉冰就不一樣了。

他們才結束合作關係,周婉冰也熟知穆瑤的能力,由她來做這個中間人,確實很合適。

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時機,隻要這次穆瑤的名聲能打響,以後就不愁機會了。

心裡也感念原野能記著她,但她開口婉拒了:“謝謝周導,不過我明年已經有安排了,我想出國深造。”

旁的她也沒多說了。

穆瑤以為周婉冰會像童昕那樣勸幾句,但她卻意外地讚同:“不錯喲,發現承認自己的不足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夠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去沉澱自己,真的很好。”

她拍了拍穆瑤的肩膀:“機會總是會有的,等待你你回來之後,一定會有更加廣闊的天地。”

穆瑤由衷地感謝道:“謝謝周導。”

原野和周婉冰是舊識,家裡又有生意上的往來,平時見麵也會多聊幾句,不過她既然敢把自己未來的計劃告訴周婉冰,就不怕她和原野聊起這件事。

他們之間的協議還有九個月,九個月一過,誰又管誰在哪裡,做些什麼呢?

不過隻是在人生的道路上,短暫地同行了一段時間。

“行了。”周婉冰伸了伸懶腰,“進去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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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隊的經費有限,他們一律買的都是二等座,車廂裡一直有孩童的哭鬨聲,穆瑤這一覺睡得斷斷續續,但假期出行本就人多,這也是沒有辦法避免的情況。

待快到站的時候,穆瑤掩唇打著哈欠,還是一臉困倦的模樣。

童昕坐在她的鄰座,追了一路的劇,見她這幅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瑤瑤,你是不是沒睡好啊?這幾天我晚上偶爾醒來,好幾回都感覺你夢魘了似的,額頭上都是汗。”

脖子都要僵掉了,腰也很酸,穆瑤小幅度地活動了一下,嗓子還有些啞:“這幾天我總是睡不踏實,總在做夢。”

聽她這麼一說,童昕來了興致:“夢見什麼了?你可以給我說說,我會解夢,經常幫朋友解說夢境,他們都說大部分還挺準的。”

穆瑤側過身子,左右也沒什麼彆的事,便和她聊了起來:“我有好幾次夢見了鯨魚,我站在陽台上,看見成群結隊的鯨魚在天上飛,不但沒覺得有壓迫感,反而有一種很夢幻很神奇的感覺。”

“會飛的鯨魚啊?這個寓意還挺好的。”童昕真的有模有樣地解說起來,“夢見會飛的鯨魚寓意著生活中會有好的機遇和轉變。”

她拍了拍穆瑤的肩膀:“你不是申請了奧川的學校嗎?說不定能成。”

聽完童昕的話,穆瑤也想起了昨晚周婉冰說的那個項目,感覺還真的挺玄乎的。

“除此之外,我還夢見了蛇。”穆瑤頓了頓,繼續說道,“很多次了,各種各樣的場景,救蛇、蛇突然從二樓掉到我的懷裡。”

穆瑤回憶道:“雖然我很怕蛇,但它們似乎都沒有想要傷害我的意思,反而會很親昵地和我互動。”

她確實夢見了好幾次,生日那天晚上是第一次,後麵陸陸續續又有類似的情況。

童昕眨了眨眼睛,朝她賣了個關子:“你知道蛇夢最常和什麼聯係在一起嗎?”

穆瑤不解地看向她。

“胎夢。”

這兩個字如同一顆石子,敲碎了穆瑤平靜的心湖。

童昕吧穆瑤有些呆滯的模樣解讀成了茫然,進一步解釋道:“就是有身孕的人有些會夢到蛇。”

“我姐去年備孕的時候就夢見過一條小花蛇,我讓她可以測一測試試,沒想到第二天真就測出來了,年底的時候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當然,這點你不可能,夢見蛇還可以解讀為彆的意思。”童昕繼續說道,“代表了生活中會遇到一些不好的東西,瑤瑤,你注意防小人哦。”

她之後說了什麼,穆瑤一點都沒聽見去。

她的手緊緊抓著背包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