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2 / 2)

“你說五次就五次啊?回去重洗!”監工一臉蠻橫,顯然是吃準了她不敢反抗。

遠處蹲在水邊的女奴們一言不發,洗衣的動作小心翼翼,恨不得連水聲都壓下去。

這世道,弱者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江晚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早在前世,江晚就明白這一點。前世她曾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受儘欺淩和白眼;到後來坐上杭州古董界第一把交椅,便一呼百應,人人奉承。那時她便知道,隻有自己闖出一片天地,才能擁有自己想得到的,保護自己想保護的。

現下想通過服軟,讓這監工放過自己是不可能了。那不如——

江晚睜開眼時,眼裡是不屑一顧的輕慢:“您一整天都看管著我浣衣的,您是想說您監管不力,沒看清我洗了多少遍嗎?”

監工囂張的神情凝固了。他張了張嘴,大概是沒想到一個小小罪奴竟然敢如此頂撞自己,一時間竟然沒說出話來。

遠處傳來一陣嘶聲,江晚聽到女奴們壓低聲音的議論:“她怎麼敢跟監工對著乾啊?”“天啊,她不會要挨打吧?”

“你,你好大的膽子!”監工此時也反應過來,憤怒地舉起木尺,照著江晚纖瘦的背脊狠狠打了下去。

木尺又重又硬,打在她背上的那一刻發出清脆的響聲。江晚隻覺得背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緊接著是背上舊傷撕裂開,熱流蔓上背部,血染紅了她單薄的衣裳。尖銳的痛感穿過皮肉直達心口,像是密密麻麻的細針刺似的。

緊接著便是一陣眩暈感,她眼前一花,身子晃了晃,險些沒站穩。這具身體餓了三個月,底子本就不好,這下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無疑是雪上加霜。

水塘邊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不安得攪著手指,似乎想要過來看一看江晚的傷勢。她旁邊約莫四十歲的女人扯了扯小姑娘的衣袖,母女倆畏懼地看了一眼監工,沉默著低下頭。

那監工洋洋得意:“臭丫頭,你以為老子不知道啊,這麼著急下工,是要去給徐家當狗吧?”

很好,隻要他說出這句話,就快了,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江晚咬著牙,額角沁出汗珠,由於疼痛,聲音都變得沙啞而不連貫:“大周律法——並未——禁止罪奴在——外做工。”

監工暴跳如雷:“還敢頂嘴!小賤蹄子,今天我一定好好教訓你!”

痛感越來越劇烈,江晚低著頭,唇邊已經揚起淡淡的笑意。

她在木尺擊打皮膚的聲響裡,聽到了院外急促的腳步聲。

“住手!”小院門口處傳來一聲大喝。進來一個身穿黑色差役服的男子,濃眉大眼,相貌和徐掌櫃有幾分相似。

男子瞪著監工:“你又在虐待女奴?”

監工一改方才囂張的態度,急忙站起來,將椅子讓給這差役坐了,弓著腰辯解:“哪有哪有,大人,這女奴不服管教,我稍微訓誡訓誡她而已。”

在縣城裡,負責看管罪奴的是差役,普通的差役有九品官銜。但是流放到小方盤城的罪奴多,加上小城人本就少,差役管不過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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