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2 / 2)

江安讚同地點點頭,看向妹妹:“不過你怎麼知道,他會來醉月樓啊?”

“因為這個,”江晚蹲下來,把黃公子身上的貂皮襖子扒拉下來,拍了拍襖子口袋的位置,“中午他拉椅子的時候,簪子露出來了。”

黃公子隨身帶著簪子,顯然是送給女子的。如果要給家裡的小妾,早就在除夕或者初一送了。等到初三才送的,肯定是前兩日見不到,但是今日能見到的女子。

這就很容易想到初三開門營業的醉月樓了。

江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江晚將手中貂皮襖子抖了抖,扔給兩個徒弟:“我看這件衣服還值幾個錢,給你們穿著保暖——不過不要穿出門,小心被黃家人看見啊。”

“還能這樣?”王大王二顯然沒想到,師父看起來清秀嬌弱的樣子,竟然乾得出扒人衣服的事兒來。不過扒的是惡霸的外套,兄弟倆就毫無心理負擔。王大謝過師父,把襖子給了弟弟。

江晚和江安把兄弟兩個送到他們的住處。

“行了,天色不早,你倆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江晚叮囑道。

送走兄弟倆,江安故意板著臉道:“你行啊,學會套袋子打人了,說,從哪裡學來的?”雖然板著臉,可眼睛裡卻溢出笑意。

其實江安很欣慰,妹妹能拋下從前在京城那些條條框框,做一個不那麼溫良賢淑,卻有力自保,在任何地方都能生存下來的,自由的女子。

江晚扮了個鬼臉,調皮道:“跟哥哥學的,搶棍子來打人。”

“好啊,學會取笑哥哥了,”江安板著的臉沒繃住,笑了出來,無奈地點了點妹妹的鼻子。視線停留在她額頭上,卻忽然止住笑意,一雙眼珠黑漆漆的,看不清情緒。

“怎麼了哥哥?”江晚見他神色變化,有些奇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過神來。

“年前我找人問過,你的刺青沒法消除了,”江安輕聲道,語氣裡有一股滄桑的傷感,“等過完年,哥哥帶你去畫最好看的梨花妝遮一遮,肯定比從前還漂亮,好不好?”

從前的妹妹天真任性,無憂無慮,皮膚瑩白水嫩,笑起來兩頰會浮現淺淺的梨渦,宛如梨花初綻。可一朝流放,三月煎熬,江安明顯地感覺到妹妹變了,她變得堅強聰慧,能扛起一家的重任;也萬事醞釀於心,不露於形,極少展露鮮明的情緒。江安常常猜不到她的想法,甚至感受不到她的情緒變化,哪怕是除夕脫離奴籍那天,他都沒覺得妹妹有多開心。

或許哪怕有一天能重返京城,也回不到從前了。就像這代表著罪奴身份的刺青,隻能用妝容遮掩,永遠也無法消除一樣。

江晚摸了摸額頭,烙上刺青的地方有淺淺的凹陷,觸碰時不由自主地帶起一些原主的記憶碎片。數月來,侯府從風光無限到無人問津,從聲名赫赫到人人喊打……那些血與淚,生離與死彆,雖不是親身經曆,可她卻真真實實地感受到那種從高處跌落的痛。

一個月以來,她早已不知不覺地和原主融合。所以江安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清楚地體會到哥哥在想什麼。

“我不想遮住刺青。”她安慰地拍了拍哥哥的手,語氣柔和卻不容拒絕,“哥哥,我不想和從前比較,隻想過好以後。這個刺青會提醒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