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遺信藏(2 / 2)

因而寧浮蒻又垂手去把六封信全都撿了起來。

目光仔細掃過每一個字,連帶著把間隔所用的頓符都詳細地審視了一遍。

不對勁。

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這些年來,從閒雲道觀傳回王都的信箋就沒有斷過!

不管是底下人抄錄的記載著寧唯安飲食起居的注書,還是他親自寫回來的家信,都始終有人批閱過目。

那又該如何解釋寫給她的家信卻斷了呢?

是寧唯安不想寫,還是他不願意寫了?

上輩子被忽視掉的疑點層層浮現,使得寧浮蒻不禁喃喃自語:“為什麼不給我寫信了?”

“從四歲啟蒙執筆,他就念著要給我寫信,還稱呼我為小妹,但六年後,也就是過了十歲,他便不再給我寫信,這是因為什麼?”

“我同他無冤無仇,不可能遽然翻臉無情,也不存在無法消除的齟齬,那麼他停止寫信給我就是一種信號?”

“一種想讓我明白某些事情的信號。”

寧浮蒻低頭又瞥著信箋上的字跡,越琢磨,心臟懸得越高。

倘若寧唯安早就失去了自由,或根本就不在了,那上輩子他對她的所有舉動都有了合理解釋。

不是毫無緣由地同她關係決裂,也不是真的想要參與王都的紛爭,更不是不願意和她這個妹妹站在一處......

“寧唯安,你現在還是我的哥哥嗎?”

寧浮蒻長長地歎了口氣,腿有些麻,伸手撐著桌沿才從地上站了起來。

收好信箋後,她出了大殿。

“奩月,你進來一趟。”

奩月聽到她的聲音,急忙把手頭上正在忙碌的事務給停了下來。

快步上連廊,跟在寧浮蒻身後入了內殿。

“事情做完後,你待會把這一套百合熏香送去給寧瀾茜。”

寧浮蒻指了指被擱在圓桌上的東西,“我用不上,不太喜歡這個味道,放著受潮,也是可惜了。”

“但她約莫要衝你甩臉子,送到了就直接回來吧。”

奩月聞言,十分不解,麵露惑色,“殿下,若您真用不著,放在庫房中作年節之禮也適宜,興許五公主亦用不習慣這個香呢。”

她話不能說的太直白,放在平時,必定要跟寧浮蒻多拉扯兩句,順道腹誹寧瀾茜。

但她昨天才被寧浮蒻給了壞臉色,今天就會審時度勢地將話鋒藏住一半了。

寧浮蒻抬眸打量著奩月,目光深沉,不辨喜怒,“讓你送去就送去,你的意思是她看不上我送的東西?”

“奴婢沒有這個意思,是奴婢多嘴,願自罰一月俸祿以儆效尤。”

奩月精於揣摩人心、更懂進退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