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春池意(2 / 2)

漆如雋還是不肯動,腳下像生了根,牽製著他的步伐,也同時約束住一切不合時宜的念頭。

喉結滾動,崩潰情緒漫天蔽野,摧毀了他的理智。

每次皆如此,漆如雋沒辦法果決地抵抗寧浮蒻的親近。

她在想什麼,他如今已隱約猜出七七八八。

不再是為了羞辱或折磨他,而是真的動了心思。

也就這七七八八,漆如雋用命去償都不足夠。

她到底明白自己在乾什麼嗎?

和閹人攪在一起,寧浮蒻是真的不打算再要她的名聲了?

古往今來,每有此等醜聞鬨出來,兩方都討不到好,閹人被拖下去打死都算輕的。

與之苟且的宮妃或公主,前者一杯鳩酒或一條白綾了斷,後者要麼匆匆下嫁出宮,要麼便是隨意找個由頭打發出去。

一朝落了塵泥,踐踏斷骨,生不如死。

她為什麼總要去忽視這麼嚴重的後果?

縱然真對男女情事萌發探索欲,她也不該和他……絕不能!

他的身份,會成為她人生的汙點的。

漆如雋痛苦到幾欲窒息,反扣住寧浮蒻的手腕,阻止她繼續牽著自己深入。

“殿下,如果您真的好奇……再有幾月,便會與謝大人成親,到那時……那時也不遲。”

他喉間還凝滯著方才殘留的怒意,混了些悲涼,更顯嘶啞,“您是公主。”

輕飄飄的四個字,漆如雋說得很慢。

與之相反,他是閹人。

渾身的血液湍急無比,像隆冬過後,破冰的山源,順著縫隙流遍四肢百骸,明明滾燙,卻又寒冷刺骨。

早就定親的少女因某種心理變化卻又不能向未婚夫求證的好奇心令她想到了漆如雋。

他隻能如此揣測著,畢竟寧浮蒻本就是這樣的性子。

她從不會將心中所思或想做的事情掛在嘴上,隻奉行謀定而後動的真理。

渴於探索床笫之事,她便順其自然地想到了漆如雋。

這是唯一能解釋出她這段時日為何會做出這些一反常態之舉的原因。

漆如雋內心煎熬,在這片刻間,有兩種主張在撕扯著他的理智。

‘隻是解決公主的需求罷了,你身為下人,有著義不容辭的責任,此事天知地知除你與公主,再無第三人知曉,又為什麼要畏懼退縮呢?再說了,你自己也在期冀,何不順心而為,也順了殿下的意?’

‘事情真這般簡單嗎?一旦開了這個頭,你隨著公主墮入漩渦之中,便身不由己,再難掌控。人都是有貪念的,食髓知味,與她親近過後,兩人還能恢複如常嗎?天性裡的獨占欲是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