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始作俑者(2 / 2)

書中非但言辭懇切的認下了他抗旨違逆的罪責,還詳實細致的寫明了利用趙大成締造出妖書一事,皆是出自他的手筆。與寧澈今日一問,不謀而合。

“削去官位,革職為民?”寧澈借著光亮,讀出了他對自己的判決。

“是。”鐘義寒俯首道:“臣願以自己頭頂的烏紗,向君父謝罪,還無辜之人清白。”

寧澈玩味的看著手中的紙張:“十年寒窗,金榜題名,卻一朝化為烏有,不可惜嗎?”

“可惜。”鐘義寒沒有否認,“但不可憐。臣自問,所做的這些事,沒有愧對自己的良心。若再給臣一次機會,臣仍然會如此做。”

寧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日後沒了功名,你有什麼打算?”

鐘義寒想了想道:“臣想去參軍,到兵營中服役。”

“參軍,你?”寧澈打量著麵前之人羸弱的雙肩,不由失笑,“你知道軍營是什麼樣子麼,又能撐幾天?”

可鐘義寒固執說道:“臣想試試。”

寧澈笑著搖了搖頭,折起手中紙頁,探進了燭火中心。

火舌舔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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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薄的紙張霎時間被引燃,不過須臾便化作了灰燼。

鐘義寒雙目微睜。

“你這滿紙荒唐言,朕就當沒見到過。朕隻需你答一句實話,先前的所有事,便一筆勾銷。”

寧澈雙手搭於膝上,略俯下身,湊近麵前的文人。

“鐘義寒,你最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鐘義寒心中轟然有波濤湧起。

他最想要的,藏在心裡最深處的,在無數個黑夜中獨自撫摸的執念。

他抬起頭來,眼眸中的星火再度燃起。

“臣想以文臣之身,擔武將之職,驅韃虜賊寇,開萬世太平。”

寧澈審視著這雙堅毅而乾淨的眼眸,笑意漸漸漫入了眼底,終是暢快的笑了出來。

“你的初心,朕今日幫你記下了。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但若日後你違背了今日之心跡,朕定會判你個欺君罔上的大罪。”

鐘義寒內心風起雲湧,雙手覆額拜下,鄭重道:“臣,銘記於心。”

寧澈站起身,習慣性的撫了撫腰間的小金墜子:“行了,換身衣服,跟朕走吧。”

鐘義寒一時沒轉過彎來:“去哪?”

“嘁,這詔獄還真讓你住上癮了?”寧澈嫌棄的瞥了他一眼,“你刑期到了,麻利兒卷鋪蓋走人吧。”

言外之意,彆天天想著在詔獄裡騙吃騙喝,趕緊滾到衙門裡給朕去乾活。

時隔兩個月,再見到自由之地的陽光時,鐘義寒竟有些生疏。

相比於入獄之時,外麵的天氣已涼了許多。鐘義寒跟在寧澈身後走出北鎮撫司的大門,他雙手插在袖子裡,抽著脖子不禁打了個哆嗦。

“你一會打算去哪?”

鐘義寒揣著手想了一會,答:“刑部衙門吧。”

抓捕倭寇時的一番折騰,把他租的好好的房子給燒了。關著的這段時日又沒法找新住處,除了刑部衙門,他實在想不出哪裡還有其他能落腳的地方。

寧澈真是打心眼裡看不上鐘義寒這個寒酸樣。

他從自己腰間摸出一把鑰匙,轉手拋給鐘義寒。

“燈市口那有座一進的小院子,你上那住去吧。”

鐘義寒看著自己手中的鑰匙,莫名其妙的望向寧澈。

“這是朕用自己的內帑買下來的,放心,不收你租金。好歹也是個正三品,彆天天摳摳搜搜的給朕丟人。”

說完,他好像生怕會聽到什麼感謝的話一樣,扯開步子往馬車上走去。

夏綾正坐在車裡等寧澈,方才他與鐘義寒在北鎮撫司門口的拉扯她全都看見了。

寧澈一探進頭來,她便好奇的問到:“你剛才給他什麼了?”

對方答:“一套房。”

夏綾差點咬了舌頭。這個人,自掏腰包,給鐘義寒買房了?

寧澈神清氣爽的撣了撣袖子,坐到夏綾身邊:“我羞辱他。”

夏綾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好麼,拿錢羞辱是吧。

“那你咋不羞辱我呢?”

“噢,是這樣。”寧澈慢條斯理的解釋道,“雖然這套房是我花錢買的,但是房契上又沒法真的寫我的名字,於是我就借你的名字用了一下。”

說著,他從衣袖裡摸出一紙房契,遞給她看。

果然,在所屬人名字的那一處,明明白白的寫著“夏綾”兩個字。

夏綾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真是人在家中坐,房從天上來。

寧澈插起手臂,一臉小人得誌的賊笑:“所以這座院子的門牌上,我寫的是——”

夏宅。

鐘義寒站在屋門口,抬頭看著牌匾上的兩個大字,臉上浮起一絲無奈的乾笑。

他想起,第一次同景熙皇帝見麵時,那人便自稱姓夏。這是變著法的在提醒自己,吃他的住他的,自己這條命算是被他買下來了。

成心膈應人呢。

隻不過,皇帝陛下算錯了一點。一個“夏”姓當頭,倒是歪打正著了,他欣然受之。

鐘義寒兀自搖頭輕笑了下,掏出鑰匙開啟門鎖,推開了兩扇門。

已有許多年,他未居住過這樣獨立的院落。跨過夏宅的門檻,仿佛一瞬間又回到了十數年前,他在揚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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