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宿老爺子累暈了過去,他才得以喘息。
深藍色的眸子總算動了動,他觸及到侄子宿尚軒擔憂的目光,聲音淡漠的說道:“我去換身衣服。”
宿尚軒說:“你的手背在流血。”
他抬手看了看,手背上果然有道傷口,應該是剛才水果刀劃傷的,傷口正在往外流血,殷紅的血液在他的皮膚上蔓延出一道曲線,血珠順著指尖一滴滴的低落在地板上。
他無所謂的回應道:“小傷而已,我會記得包紮的。”
他從病房出來,乘電梯到一樓,醫院人多,很多人將異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知道,自己的樣子一定很奇怪。
他們都在笑話他吧?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怕被彆人當成異類,但這一刻他突然有種壓抑許久的情感,拚命的想要爆發。
這種感覺,被人當做異類的感覺,似乎沒那麼可怕,反而讓他產生一種奇異的爽快感。
這是一種瘋狂的感覺,瘋狂的恨不得毀滅一切的感情。
但他最終還是努力壓製住了這種想要破壞一切的衝動。
因為心裡仍舊有個微弱的,理智的聲音在提醒著他:
不可以這麼做,不可以讓自己變成惡魔。
有人立在他身前,他有些茫然的看過去,對方帶著口罩和墨鏡,但他很快就認出來,她是——安茴。
“你怎麼了?”充滿關懷的,柔軟的女聲問道。
他怔怔的看著她。
安茴將手伸到他的側臉邊,他的右臉頰青紫紅腫,看上去很嚇人,頭發上、衣服上都是水漬,手上全是血。
不僅嚇人,還很狼狽。
她今天來醫院,本來是受托幫王晨拿藥的,卻沒想到意外遇見他。
她問他問題,他卻一語不發,安茴無奈,隻好抓著他的手說:“跟我來。”
她給宿靜石掛了號,然後帶他檢查外傷,所有事情做好之後,她帶他回了自己家。
之所以把他帶回來,是因為明顯感覺到他的狀態不對,她得看著他,以免生變。
“你先坐會兒。”安茴說。
安茴到廚房給他燒了熱水,然後把水杯和藥遞給他,“這是止痛藥,這是藥膏需要塗在臉上。”
說完,她把東西放在桌子上,“那個……我現在需要出去一趟,你一個人待在這裡沒事吧?”
他深藍色的眸子看向她,過了會兒,輕輕搖了搖頭。
安茴一步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