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跟她說話,聲音如夢似幻,即使努力專注去聽也無法聽清楚。
她努力晃了晃腦袋,把靠近她的男人推開,說話有點大舌頭:“我、我不接受搭訕,趕緊……滾蛋!”
大概是她的話起了作用,對方果然放開了她。
隻不過,她為什麼好像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
宿靜石把安茴的身體扶正,下一刻她又纏上來,對著他傻笑。
作亂的雙手在他臉上又摸又捏。
看來是真的醉糊塗了。
本來他是沒打算管她的,但在他打算睡覺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她朋友圈發的新消息:酒真的能消愁嗎?我想試一試。
下麵配了一張圖,赫然就是在酒吧裡拍的照片。
酒吧這種地方並不安全,而她卻是孤身一個女孩子……
這又怎樣,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可……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開了近一個小時的車趕來,甚至開車在路上的時候他都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衝動。
明明可以掉頭回去,卻偏偏不像這麼做,動作不受理智的控製。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是因為不舍。
不舍她真的就此從自己的世界消失,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不舍的情緒。
就連他四歲那年,他親生母親把他扔在遊樂場,那時早慧的他已經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要被拋棄,可他沒有悲傷,更沒有不舍,甚至他還能理智的分析出即使自己追上去,他媽仍舊會找其他方式拋棄他。
在孤兒院的時候,他很瘦弱,不會打架,成為所有孩子,甚至是比他小的孩子的欺負對象,院長會在他被搶了食物之後為他做主,給他新的食物。
但從孤兒院離開時,麵對哭得傷心的院長,他心裡卻毫無波瀾。
他一直都知道,他跟彆人是不同的,為了不被彆人當做異類,減少麻煩,他一直在偽裝,偽裝出一副斯文的,軟弱的樣子。
即使反抗,也隻會在背地裡默默的動手腳,在宿家他把自己擺在客人的位置上,但同時又維持著正常人該有的倔強,例如死活不願住宿家的主臥,成功塑造了一個剛被傷了心的孩子叛逆的心態。
他做的很好,他也以為自己會一直這樣平靜的生活下去,直到老死。
可原來,他也是會不舍的嗎?原來他也會產生和正常人一樣的情感……
他攬著爛醉的女人往外走,安茴仰著頭,眼神迷離眼眶紅腫,她兩隻手還捏著他兩邊臉頰,拉扯兩下,然後傻兮兮的說,“還挺有彈性的,你平時敷什麼麵膜啊?”
他把她作亂的手扯下來,“我不敷麵膜。”
她大著舌頭質問:“你……小氣,竟然不跟我,分、分享美容經……嘔!”
宿靜石:“……”
嘔吐物沾到他的衣服,異味兒很重。
他好不容易把醉鬼拖到酒店開了房,她卻並沒有就此老實下來。
“宿靜石,我要喝水。”
宿靜石於是倒了杯溫水遞給她。
“我說錯了,其實我要漱口。”
宿靜石帶她去衛生間,幫她擠好牙膏。
“哦,原來我是想吐啊。”她看著馬桶說道。
一直鬨騰到天快亮的時候,她大概是累極了,總算消停下來。
他看著熟睡過去的人,她有著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即使在彆人眼中她算是中上之姿,但他天生就對美醜沒有分辨的能力,連他自己長得好看都是從彆人口中得知的。
可偏偏這個平凡的人,身上卻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