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一個女人,強大的,可以新生的力量,太可怕了。
還好她是友不是敵。
大河蹦了一會兒,見父親不理自己,又去蹭高山,他有好多話想對高山說,這個闊彆一年的哥哥,他可真是想死他了。
然而高山也沒理他,隻見他小心翼翼將青鯉擁入懷中,好像抱著極易破碎的寶貝,而他懷裡的青鯉,已經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大河的傷太重,一個多小時的治療輸出,幾乎是青鯉的極限了,大河的身體不如高山強健,自愈能力也差很多,所以治療他比當初在鬼手裡治療脊柱斷裂的高山還要費勁。
缺根筋的大河也終於沉默了下來,單膝跪地靠在高山旁邊,垂著眼看他懷裡的女人。
這一刻,帳篷裡所有人都安靜無聲,生怕打擾了青鯉的休息,每個人心裡都五味陳雜,靜靜佇立齊齊看向高山懷裡的青鯉。
過度消耗讓青鯉麵色蒼白,更讓這群高大壯們覺得她脆弱易碎。
就這樣一個一碰就碎的女人,為了第一次見麵的大河,能耗儘體力去救治,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實在讓人心生喜愛,又滿是敬意,眾人這才知道為什麼高山讓青鯉坐在自己腿上,原來是為了更方便她依靠休息。
他們在荒原共同生活這麼久,經曆了不少事情,對彼此幾乎知根知底,這些,早就是默契。
烈火蹲下來,用手摸了摸青鯉的頸側,輕聲說道:“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不過我們最好提前準備一些食物,她醒來會很餓。”
大家更沉默了。
這裡戰火燎原,附近早就沒有什麼野獸可以獵捕,而高山行李中的食物,也早就被他們分食光了,一點沒留下。
去哪裡弄吃的啊!
雪兔族的人從後勤帳篷裡捧出一些肉乾,戰爭開始後,他們都靠這個補充體力。
高山見了搖了搖頭:“她咬不動。”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這青巫果然脆弱,牙口這麼差,難怪長不高。
這時,圓滾滾胖乎乎的魔鬼蜂王從青鯉頭發下鑽出來,伸展了一下翅膀,就飛了出去。
帳篷裡後勤隊的人,不知道它的存在,嚇得想要尖叫,又怕驚擾了青鯉,隻能捂著嘴巴跌坐在地,瑟瑟發抖。
青鯉睡了大半天,隊伍不能等她,他們需要趕緊回到部落,把勝利的喜訊帶回去,也需要趕緊回去救治其他傷員,更需要好好休息,重振旗鼓,把各自的生活撿起來,重建部落。
因此,青鯉是在高山懷裡醒過來的,她身上蓋了一塊獸皮,把高山胸膛和手臂的溫度全部捂在了裡麵,實在太熱了。
她撥開獸皮,露出一張紅撲撲的小臉來,睜眼看天,居然已經日落月出,到了夜晚。
隊伍星夜兼程,舉著火把照亮前路,好像一片流火,在野外的夜流淌,在這樣荒草叢生,好無人煙的野外,不需要擔心敵人,偶爾有野獸撞過來,也都被下了鍋,隻是這樣的野獸太少了,完全不夠分。
清風有些涼,卻不寒,耳邊是大軍腳踏草地,窸窸窣窣,沙沙悅耳。
靜謐的曠野,這樣的聲音卻更顯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