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珍寶(1 / 2)

替身他上位了 義楚 9010 字 4個月前

清風搖曳,一群白鶴飛來徘徊在睡蓮綠藕之上。

雕台水榭正對著湖麵,帷幔被風吹撩開,攜來一陣淡淡流香。趙祿跪在絨毯上,手中拎著個白瓷染青花小矮壺,彎著身子正在沏茶。

梨花木雲頭長桌,幾人端坐在一側。屋內卻是靜悄悄兒,隻有淡淡沏茶聲。

薑玉堂接過麵前梅花盞,低頭聞了口茶香。

“平遠高山茶,宋公子不知喝不喝慣。”他說著抬起頭,宋行之正對著他對麵而立。

再有幾日就要入秋,這個時辰早上不冷不熱,正是剛好。細碎陽光從帷幔那打過來,照在宋行之那張臉上,卻是有些恍惚。

他聽了聲音,像是才回過神。

抬起頭往前看去,目光又看向薑玉堂臉。乍一眼看是很像,但細看卻又有些許不同。

像是眉宇,但氣質卻是有差彆。那人畢竟是從戰場上摸爬滾打來,刀鋒上不知見了多少血。

眉目生再像,也沒有那見慣生死氣質。是那種經曆過打磨,時間沉澱,沉穩到令人膜拜,信服。

而麵前人,出身高貴,舉手投足之間透著一股貴氣,活在太陽之下,前途一片光明。

接過麵前梅花盞,宋行之低頭剛要喝一口,前方,薑玉堂卻是開口問道:“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對上宋行之眼神,薑玉堂又淡淡道:“你今日見了我,像是一直都很驚訝。”

宋行之差異他敏銳。

之前那第一眼,他們應當隔得很遠。隻他驚訝不僅僅是他長得像,更多是她說話。

他看向身側,沈清雲坐在他身邊,垂著眼簾。漆黑眼睫往下,在雪白臉上投出一道陰影。

她說,她隻是把麵前人當做一個替身。堂堂永昌侯府世子爺,被她當做一個替身。

宋行之看了好一會兒,才轉過頭:“我在南疆認識位故人,生與世子有些相似。”

他笑了笑,麵對著薑玉堂眼睛:“一時驚訝,這才失了禮數。”

薑玉堂放在桌麵上手敲了幾下。

宋行之在南疆,見過沈少卿不足為奇。茶香融入舌尖,薑玉堂抿了一口,這才將茶盞給放了下來。

“今日過來,是要將畫還給宋公子。”

偏過頭,薑玉堂示意身側趙祿。後者立馬將那雕著蓮花雲紋錦盒拿了上前。

“無功不受祿,這畫過於名貴,薑某不能收。”

趙祿背光站在一側,書中捧著錦盒,他一動,一直立在水榭外一群侍衛立馬上前,抬著幾個箱籠放了下來。

宋府箱籠直接抬到了老夫人那兒,老夫人喜歡也就留著了。但薑玉堂怎麼會讓人吃虧?

畫原樣送過去,箱籠裡麵東西價值隻會更名貴,不會少。

“宋某說了,這畫是物歸原主。”宋行之放下茶盞,輕笑著。兩人都是世家子弟中難得人物,說話藏三分功夫遊刃有餘。

“幾年前,宋某尋這幅《秋月圖》時正好聽說薑世子也喜歡。”

“這畫主人本不該是我,但這畫……”他從進屋開始就沒有掩飾,目光落在沈清雲身上,目坦坦蕩蕩。

“但這畫主人鬨脾氣,我想她也不願意要了,今日送給世子算是宋某借花送佛。”

薑玉堂眉心狠狠地擰起來,他隨著宋行之一起,落在沈清雲身上。她從進屋開始就一直低著頭,下垂著眉眼依舊是那樣清冷。

但那張臉生太好,清冷卻豔絕,目光落在她身上,就讓人再也挪不開。

“《秋月圖》獻給世子,至於那些東西,宋某也不收。”宋行之目光從那箱籠上挪開。

他生清雋,眉眼淡淡透著疏離,可看向沈清雲時,卻是又柔和下來:“隻是我有一珍寶,如珠似玉,甚是喜愛。如今遺落在永昌侯府,還忘世子歸還。”

沈清雲下垂著眼簾一點點閉上。

她感受著四周看過來,落在她臉上目光。還有那兩道炙熱視線,仿若在她身上,一寸又一寸,壓她喘不過氣兒來。

宋行之此舉,是在逼她自己回去。

意識到這一點,她隻覺得渾身都在泛著冷,宋行之在軍中也擅用於此,他待人不像他長相那樣,文質彬彬,極好說話。

他對人總是先帶三分算計。

不然,他在背後裝和藹可親兄長,也不會一裝就是十來年。

她緊緊閉著眼睛,宋行之如何走,她都不知道了。隻知道身邊傳來腳步聲,那一直黏在她身上目光也沒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逃避似睜開了眼簾。

隻一眼,就嚇得恨不得又重新閉上。

水榭裡靜悄悄兒,她還當沒人。可一睜眼,卻見薑玉堂坐在她對麵,惡狠狠地看著她。

那目光陰沉沉,滿是狠厲,模樣褪去了往日溫和,一張臉籠在陰影下,像是恨不得將她吃乾抹淨給嚼碎了。

沈清雲被嚇得隻想逃。

“嗬……”對麵,薑玉堂看著她那縮頭烏龜樣子,喉嚨裡溢出一絲笑。輕笑出聲,卻又不達眼底。

握著梅花盞手把玩著,他低頭看著茶盞上紋路,問一臉漫不經心:“與宋行之認識?”

沈清雲點了點頭。

那目光又冷了一寸。

“什麼關係?”沈清雲抿著唇,卻是不說。

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她開口。

薑玉堂笑著上前,月白色長袍落在梨花木雲頭案上,衣擺上染上了茶香。他靠近,彎下腰。

聞到她身上傳來藥香味。

涼涼目光落在她緊閉著眼簾,顫抖著睫毛,還有……那淡青色衣領下,一段雪白頸脖上。

“如珠似玉,甚是喜愛?”他挑了挑眉,重複著宋行之話,每說一個字,那雙眼底冷意就多一分。

她下巴被他抬高,飛速揚了起來,帶著薄繭指腹落在她臉頰上,用力到很快就掐出一道紅痕。

“睜開眼!”

沈清雲被迫對上他那張驟然沉下眉眼,眼中怒火簡直要噬人。

“他說他遺落在永昌府,讓我歸還,你說呢,沈清雲?”

她跪坐在絨毯上,對麵是那張梨花木雲頭案長桌。而他坐在長桌上,低下頭。

那兩根手指像是玉琢一樣,懶洋洋掐著她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