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些年,太子雖是坐穩東宮太子寶座,但實權其實大多還是在皇後手中。皇後是陸家嫡女,沈陸兩家又聯姻。
雖皇後手握大權不放,但這些人日後早晚都將是太子助力。
薑玉堂低垂著眉眼:“不知太子殿下在這兒,屬下失禮。”
“無事。”太子抬手讓人起身。他那張臉生宛若謫仙,一臉溫和:“薑老侯爺可好?”
目光一瞟,倒是恰好落在薑玉堂那被抓傷頸脖上。
他像是笑了笑:“早些聽說過薑老侯爺肩膀有舊疾,孤那新得了個不少好藥,待會叫人送些去侯府。”
“多謝太子賞。”薑玉堂彎著腰,看著人進了乾清宮門。
外人常說太子殿下待人溫和,也不算錯。光是聽這太子殿下聲音,便是如沐春風。
他直起身,再往乾清宮裡看了一眼,轉頭時候倒是有幾分可惜。
太子殿下是好,人品貴重。可他身後站著是陸家,沈家,便注定與他們薑府道不在一條道上。
而如今聖上看似康健,但因沉迷丹藥,麵上紅潤實則內裡虛空。
而朝中皇子甚少,再有一人能與太子相庭抗衡,便是如今還遠在西北恒親王。
車廂中,薑玉堂閉著眼睛,隻怕這京都眾人都與他一樣,在這兩人之前權衡。
薑府如今還未站隊,最多不出半年,就得在太子與恒親王兩人之中選上一位,投奔門下。
若是按照如今形式,自然是太子最好。
可一想到沈陸兩家,太子勢頭再好,若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願投奔太子門下。
再說了,恒親王勢頭也不如小闕,這麼些年,手握十萬兵權,在西北幾乎封神。
最關鍵,聖上十分偏愛恒親王。
車廂內,放在桌麵上手敲了敲。
這時,馬車放慢停了下來,趙祿側著身子,對著裡麵道:“世子,有人跟著咱們。”
薑玉堂緊閉著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
他單手撩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背後,昨日裡跟著他青棚馬車正在後麵,緊緊跟著。
來人是宋行之人,昨日他仗著是她兄長,給了他三分薄麵。甩了幾條街將人甩開,今日這人倒是變本加厲,還敢派人繼續跟。
手指放下,薑玉堂臉色已經冷了:“找個無人地方停下來。”
“是。”趙祿一揮馬鞭,馬車飛快往前跑。
宋府
宋家在京都無甚根基,這座宅院還是之前陛下親自賞。比不得永昌侯府,那麼一座五進五出大宅院,還在皇城腳下。
宋府雖比不得永昌侯府氣派,但到底是庭院幽靜,畫棟雕梁,景色極好。
這時,書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朱紅色雕花紅漆門直接被人從外麵推開了:“少爺。”
書案後,宋行之低著頭,手裡拿著一把刻刀。門一打開,刀鋒一偏,手背立馬見了血。
他拿起一邊帕子捂住,皺著眉心抬起頭:“什麼事?”
“世……薑世子來了。”常懷見他受傷,大氣兒都不敢喘,指著外麵道:“薑世子把我們派過去人抓了。”
“如……如今馬車堵在門口,要……要少爺您過去給他一個說法。”
宋行之笑了笑,這位薑世子脾氣,倒是比他想象中還要早上一日。
他低頭看著桌麵上那隻快雕好玉鐲,小心翼翼收進錦盒中,才道:“走吧。”
門口,派過去跟蹤兩個小廝被薑府侍衛困了扔在宋府門口。宋行之走過去,瞧了一眼。
眼神這才又看向馬車中:“薑世子駕到,是宋某有失遠迎。”他站在宋府大大門之下,分明被逮個正著,麵上卻無半分羞愧。
馬車中,薑玉堂不屑笑了笑。
他抬手,將領口往下拉了拉,露出那被抓傷脖子,這才挑開簾子。
頸脖上抓痕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明顯又曖昧。薑玉堂偏還一臉儻蕩,像是絲毫不知。
“打狗還得看主人。”
他看著宋行之:“這是頭一次,再有下次,可就彆怪我不講郎舅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