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招惹(1 / 2)

替身他上位了 義楚 10350 字 5個月前

劉滿坐在她對麵,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盯著沈清雲,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一絲神情。

他以為,她會哭。

畢竟他之前見過她的嬌滴滴的模樣,時常穿著一身紅裙子,策馬在沙丘之上。

也聽過沈少卿是如何哄大小姐的。腳崴了要哭,手被韁繩勒著了要鬨,要是彆人有了新裙子,她沒買著,那可是要氣炸的。

軍營中的人說起來,一臉的寵溺,都說大小姐嬌氣的不行。

十年,三千多個朝夕歲月。如今沈少卿一走,她身後再也無人替她撐腰。

而不過一年,麵前的人穿著淡青色的長袍,半點也不愛美了,甚至連裙子都不穿了。

那張時常笑的像朵花兒似的臉上,如今麵目清冷,毫無表情,就這麼看著他:“你今日過來找我,究竟為何?”

劉滿先是覺得有些差異,隨後又有些遺憾。

沈少卿這樣天之驕子般的人物,親自教出來的人如何會差?隻是可惜,當初那個恣意瀟灑的小姑娘,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他站起身,拿起桌麵上的茶壺。

螃蟹與糕點擺了滿滿一桌子,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杯子,彎著腰沏了杯茶,小心翼翼的捧到她手邊。

“今日過來,是有一事相求。”

他姿態放的極低,看著沈清雲的臉,滿是誠懇:“我有一子,之前傷了腿腳。太醫說骨頭已碎,接不上。隻能保命卻保不住腿。”

“您醫術高超,想請您過去救我兒一命。”

“劉橫?”沈清雲抬起眼睛。

劉滿這才想起來那日在永昌侯府她將一切都都看在眼裡。點了點頭,開口的語氣一陣晦澀。

“是,我膝下就這一子,雖是任性張狂但我實在不忍見他……”

還未說完,沈清雲就起身。她直接往外走出去,那目光半點兒都沒落在他身上。

“等等……”劉滿好不容易等到人,哪裡肯讓她輕易離開,立馬伸出手要攔人。

沈清雲站在門口,瞥見他擋在麵前的手:“你有多大的膽子,敢攔我?”

她瞥過頭,目光一片冰冷。

劉滿伸出去的手僵了僵,麵色難看的緊,卻到底還是將手一點點放了下來。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

等人走後,劉滿才轉身。

扭頭對著空蕩蕩的屋子,喊了一句:“出來吧。”

雅間內點著檀香,中間一道屏風隔開。聽見聲響,最裡邊兒的門忽然被人從裡麵推開。

一人從裡麵走了出來。

這是個雙廂房,外間一個大的,裡麵還有一間小的。一道屏風隔開,裡麵的人可以瞧見這屋子裡的一舉一動,而不被發現。

宋行之從裡麵走了出來,直接走到剛沈清雲的位置上坐下。

桌麵上還帶著溫度,手在桌麵上摩挲了兩下,目光又垂了下來。

“宋行之。”劉滿擰著眉心,從他麵前坐了下來:“可是你說要幫我的。”

結果人來了,彆說替他說話,連麵都沒露。

“我說幫你把人弄出來,我可沒說替你說話。”宋行之的眼簾落在桌麵上的茶盞上,其中一杯她喝了一半。

他抬手舉起那杯茶,指腹在杯沿摩挲著:“若是沒有我,你今日連見她一麵都是妄想。”

“你!”劉滿氣的站起了身:“我現在就去,把人重新請回來。”

“你敢!”宋行之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桌麵上,輕輕一道聲響。他生的就是一副書生意氣的模樣,卻又讓人不敢小闕。

宋家祖輩都在南疆,根基已經深穩。

這次宋行之回京,沈陸兩家在他身上都沒討得一點好處,劉滿再受陛下寵幸。可對上宋家到底還是差上不少。

他自然是不敢。

劉滿本站起來,又硬生生的坐下。倒是他忘了,她就算是背後沒了沈少卿,可依舊還有個宋行之隨時隨地為她保駕護航。

“她若是不願,任何人都逼迫不了她。”宋行之摩挲著的手指停了下來,仰起頭將餘下的茶水一飲而儘。

茶盞又放回桌麵,宋行之站了起來:“你好自為之。”

宋行之快步走去,門口,常懷架著馬車在榕樹下等他。天色已經快黑了,四周隱隱可見燈火。

他上了馬車,立即就問:“人呢?”

常懷手中的鞭子往下一揮:“小姐往朱雀河那邊走了,上了畫舫。奴才派了人在後頭跟著。”

馬車跑了沒一會兒,宋行之在裡麵捏了捏眉心:“跟上去——”

他如今一閉眼就是那日在假山裡她說的那些話,痛的他無法去辨彆真假。隻知道,不能讓她繼續在永昌侯府住下去了。

薑玉堂縱然對他構不成威脅,可畢竟有那張相似的臉。

但他卻是急不得,再著急……閉上眼睛想到什麼,眼簾打顫。

再著急,他也不敢逼她。

***

沈清雲下了畫舫一路往裡走,下雨後的青石道被雨水洗的發亮,胡同兩邊的梧桐樹葉子已經泛黃。

天有些黑了,街道兩邊點著燈,還有不少小攤。

沈清雲一路往裡走,聽著那些細碎的吆喝聲。

“包子,水餃,陽春麵——”

“棗泥糕,綠豆湯——”

沈清雲一路往裡,直到瞧見一棵很大很大的棗樹,棗樹下還有一口老井。

沈少卿的笑意的語氣就在耳邊:“夏日裡在棗樹下坐著一片清涼,這時再來一口熱騰騰的豆漿。”

他說他能在這兒坐上一下午,直到沒人了,騎著馬等天黑了才回去。

井邊還擺著幾張石凳,沈清雲找了張凳子坐下來,目光落在桌麵上。

她不知道沈少卿在這兒等時想的些什麼,但她知道,他從天亮等到天黑才回去,是因為家裡沒人等他。

沈清雲在這兒坐了許久,久到天徹底黑了,四周的商販收拾著東西要回家。

她生的那樣一張招人的臉,氣質又絕,單單就是坐在那兒都引起不少人的目光。

“公子。”身邊一個賣糖畫的人開口喊了她一句:“天黑了,待會兒船要停了,公子快些回去吧。”

他挑著擔子回去,瞧見她坐在那兒,還遞給她一個沒賣完的糖人。

沈清雲愣愣的接了過去,糖人拿在手中轉了轉,她問道:“這兒之前有一對賣豆汁的老夫妻,你知道現在人在哪嗎?”

“哦,你說張瞎子啊。”小販挑著擔子道:“早沒了,一兩年前就死了。”

“哦。”沈清雲呆住了片刻,垂下眼簾,跟著說了一句:“死了啊。”

她眨了咋眼,繼續低著頭看著手中的糖人。可剛低下頭,一滴淚就順著臉頰砸在石桌上。

角落裡,一輛馬車停在榕樹下,車廂內的簾子撩開,裡麵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等沈清雲回了永昌侯府,已經是半夜。

她從小門進來的,門口守門的侍衛認得她,倒是給她放了行。一路走回墨荷園,秋日裡的晚上有些冷。

她推開門,屋子裡靜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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