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這還是兩男子。
趙宴腦子裡想了破了天,都想不出兩男子之間如何情情愛愛。再看著前方,兩人話都不說,更是不信。
“我看你之前就是胡扯!”
張敘白將他扔過來的兔子腿接住,笑嘻嘻的一口咬下去。順著趙宴的目光看過去,低頭嘀咕著。
這兩人一看就是鬨矛盾了啊。
隻他瞧著趙宴一臉不信的模樣,暗地裡翻了個白眼,識趣的選擇閉嘴不吭聲。
四周鬨哄哄的,有些悶熱。薑玉堂正與人喝酒,她便溜出去,想去林子裡散散心。
沒走幾步,倒是撞見了兩個人。
趙明珠帶著她的丫鬟,正低頭不知尋什麼。瞧見她,趙明珠倒是停了下來,開口道:“你是跟著薑世子一起來沈家少爺。”
沈清雲知道她,是趙宴的妹妹,見她麵色有些白,便道:“你體虛,內火熱,不宜見風。”
“你如何得知?”趙明珠有些驚訝,靠近後又聞到她身上的藥香。又道:“你是大夫?”
“也可以這麼說。”沈清雲道。
“我丟了個東西,正在尋呢。”趙明珠怕是自小就怕大夫,瞧見他有些怵,乖乖道:“若是讓二哥哥知曉了,怕是要鬨的人儘皆知。”
“我先自個兒尋一尋,等有風了定會走的。”
沈清雲點了點頭,她不是個愛管閒事的性子。趙姑娘也沒必要與她解釋。
她見人與右邊走了,邊往左邊走去。
沒幾步,腳下卻踩到個東西。沈清雲撿起來看了眼,是個圓形的銅牌。握在手中有些模糊不清,瞧著很多年歲了。
正麵刻著一隻兔子,反麵留著生辰八字。下首還刻著,吾女珠珠:
但求今後皆安樂,康健成長。
落款是父親趙君山。
沈清雲的目光落在那上麵許久。
這是塊平安牌。
沈清雲認得此物,是因為她弟弟也有一塊。她母親何氏在她五歲的時候生下一個孩子。
男孩,生下來就討得宋父的喜愛。
宋父極為喜歡她母親,生下的孩子更是如珠如寶。孩子剛落地,他立馬去寺廟中求得。跋山涉水,懇求佛祖保佑他的孩子健康。
當年,她瞧見後,羨慕極了。隻可惜,那塊牌子始終戴在她弟弟身上。
宋父不是她的生父,是不可能為她求這個的。何況,平安牌也不是這麼好求的。
不僅需心誠,求完之後還要吃齋三個月,不可破葷腥。二,便是要父親給孩子求。
且求平安牌的,大多是給男孩,極少極少有為女孩求的。
後來,她再大一些,隨口說給了沈少卿聽。當時,她是開玩笑的語氣,事情過的太久她早就不在意了。
不成想,沈少卿聽後,愁了臉。
他揉著自己的眉心,歎了口氣:“我倒是不介意去為你求一個,但是我是你爹的傳言,怕是再也甩不掉了。”
她當時沒心沒肺,勾著他的脖子笑:“你要是求了,我叫你一聲爹又何妨?”
沈少卿沒給她求平安牌,三個月後卻是給了她一隻銀鐲子。
他親自打的。
找了個銀匠,學了三個月手藝,就為了打一隻銀鐲子。
那雙在戰場上殺人的手,常年拿著刀劍與長.槍。卻又在無人知曉的深夜,點著昏黃的燭火給她刻鐲子。
從捶打,打磨,到刻刀,一點一滴都是親手做的,半點不慘彆人的手。
那段時日他沒沾染任何葷腥,沒給她求得平安牌,但卻固執的也跟著吃齋三個月。
隻她當時不知道這銀鐲子的含義,直到她來了京都。
受到家中期盼疼寵的孩子,剛出身的時候會收到父親的平安牌。女孩子在長到十二歲的時候,母親會送女兒銀鐲子。
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喜樂,健康長大。
她父母緣淺,這兩樣東西都沒收到,但知道後卻又沒半分傷心。
無論父親求的平安牌,還是母親的銀鐲子。
她擁有的,是這世間所有人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