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生辰(2 / 2)

替身他上位了 義楚 10693 字 6個月前

“這是永昌侯府的表少爺,沈公子。”趙明珠側過頭,眉眼之間都是笑:“上次我跟您說過的,我的平安牌掉了就是她撿的。”

趙君山的目光落在沈清雲臉上。

而沈清雲也在看著他。

她之前想過這樣的場景,無數次幻想過。

在宋府受欺負,穿著漂亮的新裙子,卻被人按下蓮花池,池子裡的水和泥都灌入口鼻中,快窒息的時候。

在她拿著糕點去找丫鬟們時,聽到丫鬟婆子湊在一起,背地裡說她是拖油瓶,是沒爹的孩子的時候。

又或者,在她五歲的那年,被扔在大山裡。那天下著好大的雨,她渾身發燙,又冷又餓,感覺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

她都想過,有這樣一個人,能拉她一把……

哪怕是幫她說一句話,為她撐一把傘,又或者是義無反顧的站在她背後。

她迷迷糊糊,快要死之前都在想。這世間這麼多的人,能不能有一隻手是衝著她伸的,能不能也來個人,保護她一次。

後來,真的有那麼一個人。他當時才十九歲,分明自己也個少年,卻伸出手握住了她。

將她從死亡帶到了光明。

明明跟她什麼關係都沒有。卻站她麵前,為她擋住了所有的風雨。

而本該陪她長大,伴她成長的人,卻連她的存在都不知道。

趙君山看向那雙眼睛,隻覺得心口一縮。他上上下下看了麵前的人一眼,忽然道:“沈公子是哪裡人,瞧著有些眼熟。”

“我是揚州烏鎮人。”沈清雲收回思緒,再看著趙君山,已經驚不起任何的波瀾。

對著他禮貌的笑了笑,輕聲道:“今日是第一次見您,許是合您眼緣。”

“烏鎮。”趙君山嘴裡喃喃出這兩個字,過了會兒才點了點頭:“烏鎮是個好地方。”

幾人一起回了花廳,趙君山是來看薑玉堂的。

他一直都不同意薑世子與自己的女兒聯姻。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怎麼舍得她受委屈。

故而他對這薑世子感觀不好,可今日他生辰,薑玉堂送的賀禮中有一幅畫倒是極好。

趙君山過去的時候,幾人正在下棋。趙宴瞧見他,立馬起身相讓:“四叔。”

笑話,他哪裡下的過薑世子啊,眼看著馬上就要輸了。

趙君山往棋盤上瞥了一眼,知曉了大概。他往薑玉堂那兒看去,道:“薑世子不介意我來陪你繼續下吧。”

薑玉堂伸手:“自是不會。”他伸出手,目光透過趙君山,又往他身後的沈清雲看了眼。

出去瞧見什麼了?怎麼像是興致不高?

薑玉堂神色微動,趙君山往下落下一子:“下棋要靜心。”

趙君山自是有才的,知曉音律,擅長書畫,連著下棋也是高手。

一盤棋局下了小半個時辰,剛趙宴下的一盤死局,如今已經起死回生。

兩人在棋盤上博弈,花廳中傳來一陣風,趙君山側耳讓小廝端個炭盆過來,放在趙明珠的身側。

“天冷,莫要讓小姐著了涼。”棋子落下來,趙君山想到什麼,又抬起頭。

他四周轉了一圈,又落在了沈清雲身上:“也給沈公子拿個手爐暖暖手。”

這孩子穿的少,風一吹就勾勒出身形,單薄的很。他平日裡極少管這些事,隻剛瞧著這孩子就站在風口,莫名的怕他著了涼。

沈清雲看著小廝遞給自己的手爐,上麵包著藕粉色的海棠花,一看就是趙明珠的東西。

她便沒接。

“您認識他?”趙宴正湊在他身側看下棋呢,見他這樣,便好奇開口問了一聲。

薑玉堂拿著棋子的手也在收緊,不著痕跡的抬起頭。

“今日是頭一次。”趙君山搖了搖頭,不知想到什麼,又笑了:“他說他是烏鎮人,大概是有眼緣吧。”

趙宴一聽,便不再問了。

他四叔的身世有些淒苦,他父親當年生了場大病,祖母為了他父親去了山上祈福。當時,祖母身懷六甲,被困在山上半個月就發動了。

寺廟中一起產子的還有個農家女,兩人同一天晚上產子,慌亂之間卻是弄錯了。

本是趙家的嫡出少爺,一輩子榮華富貴的命。卻是陰差陽錯流落在外,吃了很多年的苦。

直到十九歲那年,進京科考的時候才被趙家人發現。

趙家一家愧對於他,立馬將他接回去,成了趙家的四公子。後來,四叔中了舉人,同年,迎娶世家女夏氏為妻。

而進趙府之前那十九年的時光,他就像是忘了,再也沒跟人提過。

但趙宴卻是之前聽過幾嘴的,說四叔曾在烏鎮長大,那樣紅牆碧瓦,江南水鄉的好地方。

隻是四叔卻從閉嘴不談。

他轉身,眼神往沈清雲那兒看了眼。難怪他之前總覺得幾分熟悉,看樣子這從江南水鄉中走出來的人都是一個模樣。

趙宴對沈清雲的印象好了一些,隻要她跟薑世子沒有關係,他日後會提拔他的。

他便想跟沈清雲套套近乎:“你今年多大了,什麼時候過生辰?”

“十六。”沈清雲神色清冷,眼眸半分不動:“我不過生辰。”

“哪有人不過生辰的啊……”趙宴覺得她在誆自己,氣的不行,可對著那張臉又不好開口。

沈清雲掀開眼簾,看向前方的背影,閉了閉眼。

她沒騙人,她從小就不過生辰。

她也很羨慕彆人過生辰,姐姐妹妹弟弟兄長,隻是輪到她過生辰,她母親從前幾日就開始哭。

眼淚啪啪的往下掉,讓她根本不敢提生辰兩個字。

她當時不明白,為什麼連一點愛都不給她。連帶著她生下來那日都那麼厭惡。

之後,長大了,漸漸猜到一些,就再也沒開過口。

沈清雲睜開眼睛,剛轉身一個小廝捧著茶盞就往她身上撞。溫熱的茶水立馬打濕了衣袍。

“奴才該死。”小廝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奴才帶您去換一件衣裳。”

沈清雲站在角落,倒沒引起注意。她皺著眉,不喜歡身上黏糊糊的。

剛出花廳便碰到張敘白,他手舉著張紙上躥下跳,一個不小心沒拿穩,吹到她身上。

沈清雲撿起來一看,是張藥方,她瞥了一眼便道:“烏頭。”

“什麼?”張敘白一把奪過去。沈清雲手指著那張藥方:“烏頭再添三克,白附子換成黃柏,這張毒便可成為良藥。”

張敘白明顯不信,低頭仔細琢磨。

沈清雲衣擺已經濕透,沒再看他,跟著小廝進了小道,剛過假山,背後一隻手伸出來對著她的後頸一砍。

一人站在她背後,將她穩穩接住,打橫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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