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瘋狂(1 / 2)

替身他上位了 義楚 7742 字 5個月前

大夫從裡屋走出來,隻能硬著頭皮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世子節哀。”

薑玉堂坐在椅子上,半晌沒有動作。

他低著頭,眼簾闔上。一隻手往下垂,指尖還滴著血。衣擺被血染的濕透,順著手腕又沒入了掌心中。

屋子裡靜悄悄的,許久沒有聲響,久到跪在一邊的趙祿心都在顫。這才見薑玉堂抬起手:“下去吧。”

嗓子如同被火燎過,乾枯又沙啞。

趙祿看著世子爺頹廢的樣子,差點兒淚目,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世子爺……”他起身,將被褥包著的一灘東西捧了上前,跪在地上:“這……這個該如何是好。”

那被血水包裹住的一團,直接刺痛了薑玉堂的雙眼。他渾身顫抖,看向那被包住的一團,眼神都在恍惚著。

“是……男孩……”指甲陷入扶手上,力氣大到幾乎要將扶手給捏碎了:“還是女孩……”

“瞧不出……”趙祿低著頭,暗澀道:“大夫說還沒三個月,還不知道男女……”

其實都快三個月了,隻是胎兒有些小,怕是母體孱弱一直沒養好的原因。

大夫隻提了一嘴,說估摸著是個男嬰,隻趙祿看著世子爺這番傷心的模樣,咽了咽口水還是決定隱瞞下來。

薑玉堂不敢再瞧,撐著扶手往裡屋走去。

丫鬟捧著一盆盆血水出來,那張床榻也收拾的乾乾淨淨。隻依舊去不掉那些血腥味。

他隻站在屏風處,沒有靠近。

看著躺在床榻上的人,目光落在她肚子上,又去看向她的脖子。雪白的一段脖子上指印觸目驚心。

薑玉堂低頭去看自己的手,血漬在手上都乾了,黏在他的手指之間,剛剛大夫說了,他要是再掐的重一些,沈清雲也沒了。

他剛剛為何不再用力一些,薑玉堂看著他的臉,甚至在想。

不如掐死她算了。

大夫捧著剛熬好的湯藥上前,瞧見世子爺這番模樣,嚇了一跳:“世……世子爺,病人可再也經不起任何一丁點兒折騰了。”

這話說的是真的,剛小產,身子虛弱,再折騰一下人怕是沒了。

薑玉堂看著那床榻間,狠狠閉上眼。轉身的時候卻還是問了一句:“她……她怎麼樣?”

“胎兒快三個月了,又傷了身子……”大夫說著,聲音忍不住的越來越小:“這個月份小產本就危險,更何況,姑娘卻拖了這麼長時日才發現……”

他剛剛也是嚇了一跳,從醫那麼多年,就沒看過這麼狠心的女人。不僅對旁人狠,對自己更狠。

小產之痛又豈非輕易?剛一發作便如利劍穿心,後續會越發的痛,那種痛怕是七尺男兒也難扛,這姑娘硬生生的熬了這麼長時日,還拚命的咬著唇舌,不讓自己昏睡過去。

學醫者這些自然都會知曉,想來這姑娘就是故意的,是在懲罰自己吧。他搖了搖頭,道:“病人若是這幾日能醒……才算是無事……”

下垂著的手又握緊,薑玉堂背對著床榻,指尖顫抖。

她下午就開始有反應了,卻硬生生的熬了一個多時辰,咬著牙,咬著被褥,忍著不發出聲影。

口齒唇舌全是傷口,若是他今日沒來,明日等著他的,怕就是一具屍體。

深吸了一口氣,薑玉堂隻覺得渾身泛涼:“為何會嘔血。”

大夫頓了頓,過了會兒才道:“姑娘被您掐住喉嚨,又……又悲傷過度,一時心悸不平,氣血上湧這才嘔血。”

悲傷過度?心悸不平?

薑玉堂走出門,隻覺得好笑,她也知道悲傷?她分明冷心冷情,無動於衷。

她誰都不愛,隻愛自己。

出了院子門,外麵雨下的正大。薑玉堂前腳剛出去,後腳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雨簾之中,薑玉堂整個人倒在地上,冷冷笑著。

趙祿趕緊過去扶人,卻是被他揮手推開:“滾!”薑玉堂大吼一聲,身側的侍衛等人無人敢上前。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倒在地上,赤紅著雙眼,渾身戾氣,一臉瘋狂。雨水淋濕了全身,他仰起頭,冰冷的雨打在臉上:“沈清雲……”

他咬著牙,抬起手抹了臉,瞧見手上的血漬後,又開始笑,隻那聲音駭人,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一字一句:“沈!清!雲!”

“殺人償命!”

趙祿嚇了一跳,瞧見世子爺撐起身,抽出門口侍衛的佩刀,扭頭又往回走。

長刀托在雨地中,那氣勢衝衝的樣子,怕是當真兒要殺人。趙祿連傘都來不及打,冒著雨追上去。

“世子……世子爺……”

沈清雲還在昏睡著,半點意識都沒有。

薑玉堂衝進屋,看著一屋子的奴才,拎起地上的長刀:“都滾出去……”

丫鬟們嚇得四處亂竄,飛快的跑出屋子。薑玉堂不顧身後奴才們的阻攔,關了門,將自己鎖在屋內。

他渾身濕透,衣擺還在滴水。拎著刀站在床榻邊,對著床榻上的人看了許久。

忽然麵無表情的舉起刀,用力往下一砍:“你無心無情!”

刀揮下來,落在床榻邊的矮塌上。黑檀木的軟塌瞬間就被劈成了兩半。

薑玉堂拎起來,又繼續對著床榻就是一刀:“冷心冷意!”

“殺人償命!”一聲落下,便往一刀,一聲一聲幾乎泣血,足足砍了十幾下。

趙祿被鎖在外麵,聽著裡麵的聲響,刀砍聲落下來,他嚇得直接跪在地上。

世子爺若是真殺了沈清雲,日後後悔了,可就再也沒有回頭之日了。

屋內又開始有動靜,摔了杯盞,掀了桌椅,舉著長刀砍了屋子能砍的一切。

劇烈的聲音一下比一下大,嚇得外麵的奴才個個跪地,身子抖的像隻鵪鶉。

世子爺在裡麵,隻怕是殺了人。

直到砍累了,發泄夠了,才扔了長刀。身子一軟,直接倒在地上。暮色四合,天邊隻有月色,他在黑暗中,看著地上他帶給她的蟹黃酥碎了一地。

歡歡喜喜帶給她的糖人,也不知被什麼時候被踩的七零八落,黏在床幔上,被他砍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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