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入秋(1 / 2)

替身他上位了 義楚 10481 字 5個月前

昏暗室內,燭火微微晃蕩。

沈清雲坐在床榻上,蠶絲被褥蓋在身上,雙腿還止不住微微顫抖。她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床榻邊。

高大的身影站在床榻下,正低頭穿戴著衣裳。這段時日來,薑玉堂來的很是勤快。

雖還是不怎麼與她說話,但也不至於像之前那樣做完就走。有時會留下來陪她用會膳。

每當薑玉堂過來,哪怕是再累她也不會睡。因為隻要他在,這間屋子就是亮的。

她太久沒有活在光下,哪怕是知曉這是薑玉堂的手段,卻還是克製不住期待他過來。

床榻邊的人已經穿戴好了,沈清雲低下頭就瞧見他那下垂著的手。手掌包裹的緊緊地,傷口還未好。

這一刀像是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薑玉堂沒再提過,而她也沒敢再鬨。

眼看著他穿戴好衣裳像是要走,沈清雲忽而伸出手將他一把揪住。

隻虛虛的一下,修長的身影就頓住了。

薑玉堂扭過頭,朝著身後看了一眼。沈清雲坐在床榻之間,一張臉上白的像是沒有血色,唯獨一雙眼睛依舊明亮。

瞧見他轉過頭,她才平靜道“你要關我到什麼時候。”

她自是知曉自己做錯了事,隻是薑玉堂總不至於關押自己一輩子。

這樣暗無天日的時日,總要有個期限。

薑玉堂看了她一眼,卻是不回。

沈清雲一開始便想過這個結果,倒也不至於失落。

隻是她抓著薑玉堂的手不放,沒等他發作,忽而又開口“那,我的母親,還有……宋行之到底是死是活?”

何氏雖不是個好母親,隻是她畢竟生自己一場。她雖不是個孝順的,但是也不願意何氏無辜慘死。

薑玉堂的身影轉過身,之前她開口,他總是當做聽見。如今這是頭一次回頭。

“你究竟是想問你母親,還是宋行之?”

沈清雲呼吸一瞬,便聽見他問道“我隻給你這一個機會,你想好了問我。”

“三——”

“二——”

“一——”

最後一聲剛落下,沈清雲同時開了口。她對著薑玉堂的臉,同時嘴裡吐出的是他最不想聽的答案“宋行之——”

那日行凶的既是薑玉堂的人,何氏畢竟她的生母,薑玉堂不會如此不知分寸。

而宋行之,隻怕是越發凶多吉少“他的胳膊……”

“對他念念不忘?”沒等她問完,薑玉堂像是忍不住,冷笑聲打斷她。

燭火晃蕩下,這張臉比冰還要冷。他那隻沒受傷的手伸出來,一把掐住她的臉,說出口的話像是帶著冰渣子“他是你的兄長,卻對你有著覬覦之心。”

“自小看著你長大的人,十幾年來朝夕相處。這樣一個人卻在背地裡惦記著你,你不但不遠離,卻還任由他這番,莫非你也對他有意?”

她身上分明還蓋著被褥,可渾身卻是一陣冰涼。對麵,薑玉堂像是又發了狂,剛剛分明還好好的,此時卻像是被惹怒的雄獅。

哪怕是沈清雲遲鈍,也感覺的到他那無聲的怒火。

“嗯?”薑玉堂冷笑“你可還想著回南疆去與他成婚?”

“聽說他可是連婚房都準備好了,如今看來倒不是他一個人癡心妄想。若不是我攔著,你兩是不是就已經回南疆成婚了!”

這段時日來,他一直忍著,如今隻不過是從她嘴裡吐出一個名子,薑玉堂便就徹底爆發。

沈清雲感受到掐住她喉嚨的手越收越緊,有一瞬間她甚至都有了窒息的滋味。

就在她以為會這麼死掉的時候,掐住喉嚨的手忽然放開。她趴在床榻邊捂著心口咳嗽,而薑玉堂就站在她身側,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從這一刻開始,沈清雲才察覺,麵前這人是真的變了。

如論表麵上粉飾的有多太平,他們之前仍是有著跨越不去的鴻溝。

“他是我兄長……”沈清雲恢複過來,緩緩抬起頭。她一動,腳腕上的鏈子就微微晃蕩。

“僅此而已。”

薑玉堂收回眼神,目光落在她的頸脖之上。她素來生的白皙,頸脖更是如雪一般。

此時那頸脖上,全是他掐出的指印。

那隻手蜷縮,又握緊。卻到底還是道“你把他當做兄長,他卻不是。”

薑玉堂的傷口裂開了,趙祿正看著大夫換藥。

傷口一露出來,趙祿便撇開眼神不敢多看。好端端的一個人,如今手掌卻被捅出了個窟窿,瞧著就滲人。

大夫換好藥,又囑咐了幾句“世子的手本就受了傷,此時應當更加小心才是。”

薑玉堂點頭,讓人送大夫離開。

傷口本還在痛著,可他卻偏生不想去顧。起身走到書案邊練起字來。

之前慣用了右手,如今要換成左手。紙上字跡淩亂不堪,薑玉堂心中鬱結,一氣之下反手將毛筆擲了出去。

趙祿一進門,正好被毛筆扔了個正著。他顧不得濺到身上的墨汁,趕忙走了進去。

“世子爺。”

“宋行之如何了?”趙祿腳步頓住,似是沒想到世子爺會問這個。低頭琢磨了片刻才回道“人還昏迷著呢,說是還沒醒。”

那一刀下去要了宋行之半條命,若不是人如今還昏迷著,隻怕是早就將京都翻得個天翻地覆了。

可是人沒死,總有再醒的時候。

薑玉堂雙手壓在桌麵上,狠狠用著力。他後悔那天心軟了,倒不如一刀下去,直接了解了宋行之。

“世子。”趙祿生怕世子爺又傷了手,在一邊勸慰“姑娘總有一日會想明白的。”

隻是他沒說的是,世子爺這番困著人也不是法子。

人又不是鳥,哪裡能一直困在籠子中。若是再關下去,隻怕是早晚都要出事。

隻是如今,世子爺已經魔怔了,又哪裡聽的進這些。

薑玉堂傷好之後,已是入秋。大理寺之前的主事姚大人定了秋後問斬。

姚大人死後,抖露出不少冤情出來。六七個冤案接連砸下去,薑玉堂忙的抽不開身。

等事情一過,已是十月。

大理寺主事的位置到底是落到了薑玉堂的手裡,他入仕不到半年,卻接連高升,如今又掌管大理寺,已是陛下眼中的紅人。

永昌侯府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之前的那些謠言也漸漸地沒人敢去多嘴了。

秋日天爽,薑玉堂從大理寺出來坐著馬車去了一趟酒樓。雅間已經有人在等著,瞧見他推門倒是招手讓他進去。

屋子裡,坐著的是久不見麵的恒親王,而他身側的則是圓空大師。

恒親王之前親自上山去求圓空大師給他的人看腿,今日圓空大師下了山,卻不知為何沒有看成。

薑玉堂在恒親王對麵坐下,一時也揣摩不出其用意。

倒是恒親王瞧見他倒是笑了笑“不過幾個月不見,倒像是變了個人,沉穩了太多。”

今日他在金鑾殿上遠遠看見薑玉堂時還嚇了一跳。這人與之前在寺廟中見過的簡直是判若兩人。

渾身那最後一絲少年氣息都消磨褪儘,如今的薑玉堂可謂是內斂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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