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卿再寵愛她,也不會任由她隨意出入軍營。而她自己也懂,此時最他最好的幫助,並不是留在這,而是讓他放心。
可心中到底還是不安,上了馬車之後,立即又將簾子給掀開。
她那張臉上寫著千萬的不舍,可開口卻隻是:“你記得要早點回來。”
沈清雲站在馬車旁,溫和的衝著她揮了揮手:“放心,我馬上就回。”
馬車漸漸地消失,那掀開的簾子也緩緩地放下。沈少卿麵上的笑意這才停了下來,他放下揮起來的手:“什麼事?”
“前方傳來消息,說是沈家與陸家開始動了。”閆準飛快的道:“如今城門口開始有兵動,密信中傳來消息,說是陸家開始去調兵了。”
“陸家這麼些年……”沈少卿剛開口,卻是猛然咳嗽了一聲。沒等閆準反應,他忽然偏過頭,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主子!!”驚呼聲響起,閆準立即過去扶。
沈少卿那張臉上慘白成一片,口中大口大口的溢出鮮血。他整個人像是被打倒了一般,高高挺立的身姿一下子就變得蜷縮起來。
好像是一瞬間就老了。
鮮血不停地從他口中大口大口的往外湧,唇角溢出的全是血跡。
他身上那股矜貴的氣質,高傲的姿態如今都消失不見。前一刻還是那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這一刻卻是變了成了個苟延殘喘,奄奄一息的將死之人。
他連站都站不穩,蜷縮在地上,肉眼可見的狼狽。
隔著茫茫人海,沈清雲手裡的兔子燈掉在了地上。明亮的燭光碰到地麵,瞬間就熄滅了。
就像是她眼裡的那一簇光,也跟著熄滅了。
太子妃有孕,而太子殿下如今生死不明。沈陸兩家打著擁護太子妃肚子裡的孩子做上皇位的心思,謀反篡位。
沈少卿拿著巡防營的令牌,一舉掌握了整個京都的防衛。這個時候,沈家才知道原來巡防營從頭到尾都被他握在掌心裡。
而沈少卿沒死,也一度成為整個沈家的恐慌。
宮中,沈少卿帶著巡防營將東宮圍繞了個裡三層外三層。而那外界傳聞昏迷不醒的太子殿下,如今正坐在太師椅上,跟沈少卿下棋。
“陸家這些年養了不少的死士,這個時候已經全部調回京都了。”陸家女為當今皇後,又是太子母族,權傾朝野三十多年,賺的銀錢比國庫還要多。
而陸家這些年,一直在暗地裡培養自己的勢力。京都城外有個地下場,裡麵都是這些年陸家養的戰馬與死士。
其中糧草、兵器、戰馬這些東西加起來,足以建立一個軍隊。
“這麼多年,陸家一直在坐著兩手準備。”太子搖頭。
對於這些,他倒是半點都不驚訝。
他到底不是陸家親生的,而他的生母隻是個卑賤的婢女。皇後去母留子,做的萬無一失,可從心底裡依舊是不相信他。
不然,也不會這麼些年催著他與太子妃生一個陸家的血脈出來。
“此次若是順利,即刻拔所有阻擋太子成功之路的刺。”沈陸兩家此刻不除,日後早晚會釀成大禍。
若是太子繼位之後再除陸家,世人隻看見太子被皇後撫育二十多年,繼位後反而刀子對向自己的母族,對名聲有損。
可若是此時除去,情況可就大大不一樣了。
世人都是如此,仰望強者,同情弱者。此時爆出,隻會同情太子,對日後繼位大大有利。
“一切多虧你的籌劃。”太子輕笑了一聲。這麼多年,他在皇後身側韜光養晦,光是應付皇後已經算是精疲力儘。
若不是麵前的人忽然回京,舉力幫他。到今日的程度他靠自己自然也是能走,但這一路隻怕會更加困難重重。
“答應臣的事,殿下隻需做到便是。”
沈少卿說罷手中的棋子也跟著落下來。隻見那棋盤之上,剛剛還平平無奇的棋局,因為一子而扭轉了乾坤。
太子低頭看了一眼,隨即笑道:“孤認輸。”他將手裡剩餘的棋子扔回棋盒中,頭疼道:“誰也下不過你。”
沈少卿這個人,迂腐至極,跟誰下棋都是半子都不肯退讓。
“殿下承讓。”沈少卿笑了笑,隨即往門外看了一樣,沒一會兒王全推門進來。
他站在兩人麵前,彎下腰:“趙大人今日帶著畫去了乾清宮,到如今都沒出來。”
頓了頓,王全又憋著笑道:“皇後娘娘消息靈通,聽聞趙大人入宮之後,立即傳了人入宮。”
“此時身邊的嬤嬤正帶著人往宮外走。”
“上勾了。”沈少卿笑了一聲,隨即立即起身:“臣去幫陛下把這隻在背後故弄玄虛的鬼給抓回來。”
趙君山此時便是第一把刀,為的便是讓皇後那兒收到消息。
隻要皇後一露出馬腳,她當年做的事便再也瞞不住。她當年親自設計,陷害前太子陳琅,又借刀殺人滅了整個洛家。
太子陳琅,芝蘭玉樹,白璧無瑕。洛家上下,忠君愛國。
這些卻全死在了皇後的手裡,每一件單獨領出來都是滅九族的大罪,陸家這回不想反,也得反了。
這天下之主,已經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