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拿他二人性命脅迫,便沒資格再喚他們阿喜小鵲兒。”
“你且記住他們的名字。”
蘇栢臉色微白,手中的紙握的呲呲作響。
半晌後,他才將信放在一旁的檀木桌上,貼心的用茶壺壓著。
“好。”
回不去的東西他不強求。
他要的是現在和將來。
趙意晚不願走路。
非要
坐軟驕。
可這山上根本沒辦法抬軟驕。
蘇栢無視趙意晚的反抗,將人反手背到了背上:“我背殿下回去。”
蘇栢文采非凡天之驕子,但武功卻不會一星半點兒。
雖然趙意晚不算重,但錦衣玉食養大的郎君走崎嶇山路還要背著一個人,並非易事。
趙意晚察覺到少年郎紊亂的呼吸,心裡莫名覺得暢快。
“你剛入府那一年生了場大病,是我背著你進宮闖的太醫院。”
“你十三歲那年掉進了湖裡,仗著發高燒同我鬨脾氣,隻喝我給你喂的藥,我便守了你一夜。”
“你十四歲那年同京城紈絝打架,滿身是傷的回來找我給你報仇,我當夜便讓阿喜將那幾人打了一頓。”
“你的醫術是我讓人教的。”
“你的先生是我請的。”
“你的衣食住行皆是府裡最好的。”
“所以蘇栢,我想不明白你有什麼理由背叛我。”
趙意晚的一字一句紮進了蘇栢的心裡。
刺的生痛。
直到將趙意晚放入山底軟驕,蘇栢喘完了氣,才回答:“十二歲那年生病是因為冬日晨起替殿下采集露珠著了涼。”
“十三歲那年掉入湖裡,是去替殿下擋桃花。”
“十四歲那年打架,是因為他們說我吃軟飯,以色侍人。”
“殿下逼我學醫術是因為殿下嫌棄太醫不好看,不想讓他們替殿下診脈。”
“殿下給我請先生,是想讓我入朝堂輔佐先皇。”
“殿下將我錦衣玉食的養著,是因為我長得好看。”
蘇栢盯著趙意晚頓了頓道:
“所以殿下你看,這每一樁每一件都因殿下而起。”
趙意晚偏過頭。
嗯~好像也是這麼回事。
“所以,你就因此背叛我。”
蘇栢抿著唇,沉默。
“可是蘇栢,我從未傷害過你。”
蘇栢握緊拳頭,又緩緩鬆開,再抬頭時眼裡滿是堅定。
“殿下,我會補償你。”
趙意晚嗤笑:“用一個閣樓將我困住,這樣補償嗎。”
她知道蘇栢本性不壞。
所以這裡頭定還有些她不知道的事。
但不論是什麼,背叛了就是背叛了。
不值得原諒,也不值得放在心上。
“蘇栢,你困不住我,就算你將我帶回去
,你也留不了我太久。”
蘇栢低眉沉思。
阿喜被狸殺纏住,鷹刹與公主府精銳親兵還在邊關,連芮與公主府府兵被困在宮裡……
“你也知道臣相大人和驃騎大將軍與我有些淵源,今日雖被你擺了一道,但他們不會放棄。”
“畢竟比你多吃了幾年飯,你不會一直贏他們。”
蘇栢:……
少年郎深吸了一口氣,握著趙意晚的手都:“他們便不勞煩殿下費心。”
趙意晚任少年郎學著她曾經的動作揉捏她的手。
這東西小氣得很,連模個手他都要報複回去。
一路再也無話。
蘇栢安排的很周全,她一路上連丞相府和驃騎大將軍的鬼影子都沒看到。
趙意晚想,等將來見了麵她一定得好好炫耀一番,到底是她教出來的狗東西,不是什麼狗東西都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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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清風盯著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狼狽落魄的兩人,半晌無話。
侍衛嫌棄的讓人將不停嘔吐的小太監提溜出去,讓他在外頭吐夠了再進來。
然後侍衛抱著雙臂仔仔細細的打量麵前的人。
小侍女衣裳淩亂,發絲鬆散,一雙大眼裡滿是驚慌和無助,握著雪刃的手臂微微發顫,肩上背上有幾處明顯的血跡。
侍衛想起一個月前在山中小屋小侍女身手敏捷乾乾淨淨水靈水靈的模樣,歎了口氣:
“你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幅德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