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後的幽穀,安靜的可怕。
寧靜中有一聲破了音的尖叫格外駭人。
“鷹刹!”
黑夜中,有一瘦小身影快速奔向湯池,片刻後抗著一個黑影歸來。
短暫的兵荒馬亂後,又恢複了寧靜。
天才微微亮起。
小鵲兒阿喜侍衛便在藥田裡采集晨露,這原本隻是侍衛做的事,可昨日神醫說長公主的藥也需藥田的晨露作為藥引。
采集夠了晨露,又匆匆忙忙去熬藥。
三人各自忙碌著,相處的格外和諧。
三人都不懂藥理。
是以並不知曉除了晨露,長公主與太子的其他藥材幾乎一模一樣。
熬完藥幾人背道而馳,奔向各自的殿下。
昏迷中的人很難進藥。
阿喜喂得再小心謹慎,一碗下來也隻勉強喂進去了一小半。
神道子指了指一旁早已包好的一大堆藥:“每日三次,一次一碗。”
林鵲連忙點頭,找了個背簍將藥裝好,折身問神道子:“神醫,殿下是不是很嚴重?”
神道子捋了把胡子,點頭:“嚴重,很是嚴重。”
若再晚來幾天,神仙也救不回來。
阿喜抿唇望著神道子:“神醫能救嗎?”
神道子瞪她:“就沒有老夫救不了的人!”
聽他如此說,阿喜林鵲終於放下心來。
神醫說能救,就一定能救!
“那殿下什麼時候會醒呢。”
神道子看了眼塌上的人,隨口道:“三日左右。”
接下來的幾日,神道子比以往更忙碌些,在太子長公主鷹刹之間連軸轉。
好在鷹刹兩日後便醒了。
看到林鵲阿喜的那一瞬。
鷹刹自是驚愕萬分。
林鵲劈裡啪啦將所有事情給他講了。
自然是忽略自己曾把他忘在湯池,讓人睡了大半夜鵝卵石的事。
得知趙意晚有救。
鷹刹激動的當即就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腿根本動不了。
“你從忘川崖上跳下來,雖然有阿喜護著,但還是摔得不輕。”小太監心虛的眨眨眼:“你……你腿摔斷了,神醫已經給你接了骨,養幾個月才能下床。”
鷹刹隻皺了皺眉,沒再多問。
殿下能活著便好,他斷一條腿又何妨。
小太監將人忽悠完
一溜煙的跑了。
他不敢告訴他,其實他原本沒有這麼嚴重,是他將人生拖硬拽時二次傷的。
三日後趙意晚沒醒過來。
太子先醒了。
侍衛日夜不分的守著,總算把人盼醒了,頓時鬆了一大口氣:“殿下您終於醒了,您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賀清風皺眉。
他渾身都不舒服。
“殿下?”沒得到回應,侍衛有些著急:“神醫說沒什麼大事,但還是要等殿下醒來再診斷一次,殿下我背您過去吧。”
賀清風眉頭皺的更深。
“診斷什麼。”
侍衛一愣,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家殿下可能還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遂小心翼翼道。
“殿下您可記得您被縉國長公主砸暈了?”
賀清風:……
“誰?”
砸暈?砸誰?
侍衛:“縉國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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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風,看出什麼來了嗎?”
一個時辰前,賀清風便過來坐在椅子上盯著塌上的人,一動不動連姿勢都沒變過。
神道子實在忍不住了,上前彎腰學著賀清風動作道。
賀清風偏了偏頭。
“是她。”
神道子:……
“就這?”
“救的活嗎?”
賀清風又道。
神道子:……?!
“你在質疑我。”
賀清風靜靜的看著他:“幾個月前,你說喝完藥,餘毒就清……”
“行行行!”神道子直起身子擺手打斷他:“就你中那毒能活著就不錯了!還挑!”
賀清風不說話。
神道子心虛的哼了聲:“老夫也是第一次解這種毒,判斷失誤很正常。”
說完又氣呼呼道了句:“沒把你治死就不錯了。”
賀清風:……
“謝謝。”
謝謝沒把他治死。
神道子麵色好看了些:“算你有點良心。”
賀清風勾唇。
“什麼時候能醒?”
神道子看了眼趙意晚,眨眨眼:“三天後。”
賀清風挑眉,沒作聲。
倒是剛端藥進來的林鵲聽見這話,忍不住道:“您三天前也是這麼說的。”
賀清風抬眸看向神道子。
神道子彆過頭:“能醒不就行了!”
賀清風理了理衣袖,起身緩緩道。
“醒不過來,你神醫的名聲就彆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