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入洞房。”
小太監最後一個字落下,神道子坐在堂上看著一對新人笑的胡子直打顫。
“好好好,入洞房入洞房。”
餘暉漸漸落下,院子外頭卻熱鬨得很。
唐堂因替新郎官擋酒,被林鵲鷹刹不要命的灌,阿喜看不過去了跑過去將唐堂護著,林鵲氣的直罵她是叛徒。
神道子拿著酒壺躺在搖椅上看他們打打鬨鬨,又看了眼緊閉的新房,笑的臉上起了褶子。
**一刻值千金,哪管來日是分離。
屋內,新人飲完合巹酒,酒杯剛撤下,趙意晚便覺手腕微涼,低頭看去,太子正將飛凰玉鐲戴在她的腕間。
“這是?”
賀清風柔聲道:“這是母後留給你的。”
趙意晚眨眨眼:“嗯?”
“這是南國皇族曆任皇後之物,母後離世前將它交給我,讓我給她的兒媳婦。”
賀清風的語氣裡充斥著淡淡的興味。
趙意晚猛地抬頭看他,眼神複雜。
曆任皇後之物,怎能給她,她這一生都做不了南國的皇後。
心中似有千言萬語,如哽在喉。
可在目光觸及到大紅色的喜袍與太子唇角溫和的笑意時,趙意晚到底是什麼也沒說,隻溫和一笑:“母後應該想不到它會戴在我的手上。”
聽得那聲母後,賀清風唇角笑意更深。
而太子顏色過濃,引得趙意晚心猿意馬。
“溱溱。”
趙意晚湊近賀清風,伸手去拽他的腰帶,然手指剛動,就被太子摁住。
“天色還早。”
此時天邊兒還帶著點紅霞,若要纏綿悱惻,的確早了點兒。
然趙意晚卻等不了了。
“不管,誰叫你勾引我。”
長公主一把將人推倒,翻身壓在賀清風的腰上。
太子有片刻錯愕:“我何時勾引你?”
趙意晚傾身堵住他的唇,自唇縫傳來一句極輕的呢喃:“你剛剛笑的太好看。”
……
驚月長公主向來就是這麼不講理。
她說你笑是在勾引她,那就一定是。
賀清風不同她講道理,也沒空講。
因為在他愣神之際,他的腰帶已落下,外袍
半鬆,就連大紅的裡衣也都被粗魯的扒開。
太子眼神暗沉。
她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勾起他的欲|火。
燭火熄滅,一室漣漪,不知何時,院外已經歸於平靜,屋內**紅帳,惹人臉紅心跳。
……
夜風帶著涼意,從窗口席卷進來。
趙意晚不記得過了多久,等平息下來後,渾身的骨頭都像是散了架。
身邊人已經熟睡,趙意晚的目光黏在他的臉上,遲遲舍不得挪開。
經此一彆,不知相見又是何時。
亦或者,再無相逢時。
越看心裡頭越不舍,趙意晚愈發覺得,太子定是那話本子裡專門惑惑人心的妖精。
將她迷得神魂顛倒。
直到那撕裂般的疼痛稍作舒緩,夜色也在逐漸加深時,趙意晚才歎了口氣,依依不舍的下了床。
腳剛落地,趙意晚忍不住嘶了聲。
她轉身瞪著床上的太子,瞧著清心寡欲的,怎麼在這事上竟有這般耐力!
她若不求饒,得連床都下不了。
長公主氣不過,又回去在賀清風臉上掐了一把,才氣呼呼的轉身離開。
然沒走幾步,她又折回來在太子的唇上狠狠蹂|躪,直到嘗到了血腥味,才終於心滿意足的出了房門。
而桌案上,幽香彌漫。
外麵夜色漸深,已是伸手不見五指,趙意晚長長歎了口氣才抬腳往外走。
踩著小碎步,走的很是艱難。
長公主又在心裡將趙翎記恨了一次。
這新賬舊賬加起來,他們有得算了。
林鵲阿喜鷹刹早已侯在院外,見趙意晚出來忙迎了上去。
“殿下。”
洞房花燭夜的生離讓幾人心裡都不是滋味,林鵲阿喜眼裡包著一團淚要掉不掉。
趙意晚又回頭看了眼貼著大紅喜字的新房,眼眶隱隱發酸。
“走!”
立了片刻,趙意晚決絕轉身,再未回頭。
她怕一回頭就再也舍不得。
賀清風,有幸與你結為夫妻。
隻是,此生有憾,不能與你定下白首之約。
但願將來,不會與你在戰場上兵戎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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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清風醒來時,已是太陽初升。
身旁的冰冷讓他猛地睜開眼。
軟被已無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