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死呢,明明前一刻還那麼生動鮮明。
他怎麼能死呢,那般耀眼奪目的人怎麼能死呢。
狸殺被怒火與悲傷籠罩,他轉頭看向正在突圍的江朔,眼裡殺意波動。
幾乎就在一瞬,狸殺握著刀朝江朔攻去。
在賀清風出現的那一刻,江朔便生了退意,他不知道這個戴著麵具的男人是誰,但他明白,他已經錯失了搶人的最好時機。
就在他轉身要突圍成功時,卻被狸殺死死攔截,他不得不打起十分精神應對。
而另一邊,那瘦小男子防備的盯著賀清風,一步一步往後退。
他感覺到了致命的壓迫,這個人看他的目光,與死人無異。
最後,他直到死,都沒看清對方是如何出的手。
賀清風沒有多看他一眼,提著帶血的劍走向趙意晚,卸下一身殺意後才蹲下身溫柔道。
“晚晚。”
趙意晚抬頭,淚水遍布臉頰。
賀清風心疼極了,他自懷中拿出手帕,溫柔的替她擦去淚水:“對不起,我應該再快點。”
趙意晚看著他,說不出一句話。
隻不停的落著淚,他怎麼擦也擦不完。
賀清風手指一頓,突然傾身將趙意晚緊緊摟在懷裡,溫聲道:“晚晚,我在,你想哭便哭出來。”
話音剛落,便傳來趙意晚撕心裂肺的哭聲,久久不平。
一旁的阿喜不停的抹著淚,慢了一步的鷹刹與在場許多將士都紅了眼眶。
戰場上太多的離彆,他們早已練就了鐵血心腸,可當對方是那樣一個生動恣意的少年時,沒人不覺得惋惜。
這些日子少年的驕傲,鮮明,璀璨早已深入人心。
趙意晚的聲音慢慢減弱,而後軟軟的倒在了賀清風的懷裡。
狸殺在鷹刹加入戰鬥時,便抽身而退,在趙意晚暈倒後,從她懷裡將蘇栢抱走。
這一日的桐關彌漫著濃濃的悲傷。
一群人背著即將落下的點點餘暉走進城門,賀清風抱著趙意晚,狸殺抱著蘇栢,兩人臉上是同樣的暗沉,也是同樣的小心翼翼。
嘉欣二年四月初三,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曾經轟動都城,恣意明朗,年少成名的狀元郎,在這一日的黃昏,結束了短暫
而又璀璨的一生。
後縉國史官筆下,對這個還未及冠便英年早逝的狀元郎也多有偏愛。
洋洋灑灑一篇史書的開頭寫著:長公主義弟蘇栢,才情絕世,璀璨明朗,桐關一戰為國捐軀,嘉欣皇帝追封其為玉明侯,葬入長公主府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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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意晚醒來時,蘇栢已入棺木。
是一封冰棺,還未落蓋。
趙意晚忍著眼淚俯身將手中的簪子插入蘇栢的發間。
蘇栢,二十歲的及冠禮,你一定很期盼吧。
冰棺中,少年一身白色錦衣,頭戴金簪,麵如冠玉,看著像是熟睡了一般。
趙意晚再也堅持不住,轉身將頭埋進了賀清風的懷裡嗚咽。
賀清風摟著她,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另一隻手微微抬起,示意鷹刹狸殺蓋棺。
棺蓋一點點落下,趙意晚在賀清風懷裡哭的喘不過氣,在場眾人都忍不住抽泣。
“晚晚,送他最後一程吧。”
過了好一會兒,賀清風才低頭輕聲道。
要從桐關運送冰棺至都城至少需要一月,死者為大,須得早日入土為安。
狸殺與阿喜帶著一隊人馬送蘇栢回都城。
趙意晚嗯了聲,帶著濃濃的鼻音。
冰棺走在最前頭,賀清風攬著趙意晚隨後跟著。
再後頭便是自發前來相送的將士。
陳統領紅腫著雙眼,不停抹淚,這麼乖巧的小郎君說沒就沒,他難受得很。
一行人送到桐關城外才駐足。
“晚晚可要再去看看?”
賀清風抬手擦去趙意晚臉上的淚水,溫聲道。
趙意晚抿著唇,猶豫半晌才搖頭。
她怎麼看他都不可能活過來。
不可能再喚他晚姐姐。
鷹刹在賀清風的示意下抬手:“啟程。”
一行人緩緩離去,趙意晚軟軟的靠在賀清風手臂上,安靜的望著。
直到隊伍的尾巴都已消失不見,她仍一動未動。
不知過了多久。
趙意晚才沙啞著聲音道:“我錯了。”
“我不該留他,讓他回豫東,他便能好好的活著。”
賀清風緊了緊手臂,眸光微斂:“可他不願回,不是麼。”
他在公主府時便見過蘇栢。
那個少年雖然有些心機,但他滿心滿眼都是晚晚,不論誰離晚晚近了,他便跟
頭狼護崽一樣,朝人露出凶狠的獠牙,雖然看起來並不可怕。
他記得,還曾被他威脅過好幾次。
“這不是晚晚的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歸宿,或早或晚,都躲不過。”
賀清風輕輕捏著趙意晚的肩膀道。
趙意晚一怔,猛地抬頭看他。
“溱溱會離開我嗎。”
對上那雙驚慌的眸子,賀清風心中一緊,柔聲安撫道:“不會,我不會離開晚晚。”
他才離開不過一月,她便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他如何舍得再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蘇栢的戲份結束了,但還是想替他正名。
好多小可愛看成陌,但是他叫栢bai,啵噯栢
這章寫的有點難過。
蘇栢或許讓人又愛又恨,但他對於晚晚來說,是親手養大的小少年,是曾經在寒風中等她回家的弟弟,是為她不顧性命的小郎君,所以即使有過背叛,晚晚對他也多了一些寬容。
不管喜歡或者不喜歡,蘇栢就到這裡止步了。
蘇栢:我殺青了!給我撒點花花
酥酥:紙……紙花嗎?
蘇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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