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的聲音已停止大約半柱香的時間,趙意晚仍舊處於茫然的狀態。
哦,還多了一點驚愕,和無措。
暫且先不論賠什麼清白。
最重要的是,他們昨夜的春風一度,都城此時人儘皆知了!
不,不是此時,是昨夜就知道了。
而且他們口中的與她所知的完全不一樣,賀清風明明是自願跟她走的,而且走的時候活蹦亂跳,在床榻上更是生龍活虎。
可據他們所說,是南國陛下重傷未愈手無縛雞之力,被她在榜下搶回了公主府。
嗬……合著這意思竟是她強迫了他唄!
不,不是合著,是現在整個都城都知道他們的長公主將柔弱的南國陛下帶進府中,整整一夜未出。
趙意晚一口氣憋在心口,上不來也下不去,她就是覺得,好像中套了。
“人呢。”
風傾扶額,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趙意晚眨眨眼,人呢。
“人,人在……”
話突然頓住。
哦豁,人在她寢殿裡,昏迷不醒!
這下真的是幾十張嘴都說不清了。
她敢保證,絕對不會有人相信昨夜是那人睡的她。
“嗯?”
風傾眯起眼。
趙意晚扯出一抹笑,自暴自棄道:“人在寢殿,昏迷不醒。”
風傾:“……”
“如果,如果我說,不是我先動的手,你信嗎。”趙意晚攤在椅子上,陪笑道。
“嗬……”回應她的是一聲冷笑,還有攝政王氣急離開的背影。
趙意晚癟癟嘴。
得,不信她。
不信是對的,風流不羈,貪圖美色的長公主,與守身如玉端正矜貴重傷未愈的南國陛下,嗬……她自己都不相信她自己。
趙意晚聳了聳鼻子。
她聞到了陷阱的味道,但是,她沒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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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金華殿。
慕連趾高氣揚的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旁邊伺候著的是鐵青著臉的錦衣衛指揮使,也不能說是伺候,頂多就是在那兒杵著,陪著這位南國的世子祖宗。
錦衣衛指揮使楚昭是難得的青年才俊,三十不到,身姿挺拔,模樣上乘,隻是見慣了陰暗與狠辣,整個人透著一股肅殺之氣,常年麵無表情。
並不是楚昭想杵在
這兒,而是南國世子祖宗點名要楚昭保護。
沒錯,是保護,人家說什麼他生的芝蘭玉樹,貌比潘安,又不勝武力,萬一讓人見色起意,玷汙了他的清白可怎麼了得。
楚昭很好脾氣的說都城治安良好,不會發生這種事,世子不慌不忙,上拿長公主舉了例子,下又拿南雪樓那白衣帶血的郎君說道,隻差沒有說你們縉國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昨夜之事,楚昭全程參與。
再看了看慕連那張跟妖精似的臉,楚昭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至於他所謂的清白,楚昭少有的翻了個白眼兒,南國陛下還是太子時,就以端正清雅聞名,說他未通人事還有據可循。
但是,慕連世子,嗬……
風流肆意,紈絝至極,某方麵的名聲沒比他們長公主好到哪裡去。
但,所有無聲的質疑被慕連一句話反駁了回去。
你又沒試過。
你怎麼知道本世子清白不在了。
楚昭當時便青了臉,再未同慕連說過一句話。
“噯,小昭昭,你說你們攝政王怎麼還不回來,該不是被關在長公主府門外了吧。”
慕連晃著二郎腿,咋舌道。
一旁伺候的太監宮女急忙低下頭。
這聲小昭昭太有衝擊力了。
楚大人是出了名的麵硬心冷,誰見了不是畢恭畢敬,也隻有這南國慕世子敢三番四次的挑釁。
楚昭深吸一口氣,緊緊握著腰間佩劍:“我叫楚昭。”
他若不是南國世子,此時已經投胎轉世了。
“本世子知道啊,叫名字多見外是不是,哎喲,瞧瞧你那臉,黑的跟個碳似的,誰把小昭昭惹成這樣了。”慕連吊兒郎當,渾身透著一股痞氣。
楚昭閉上眼,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
這人殺不得,打不得,罵不得。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慕連見好就收,坐直身子卸下流氓本性,認真道:“本世子跟你打聽一個人。”
楚昭:“……”
嗬,這變臉之快,讓人望塵莫及。
“長公主府,連芮姑娘,你可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