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嬸離開後,卿隨瞧了眼連芮的屋子,眼裡劃過一絲笑意。
嗬……女人,想趕他走,他偏不走!
不僅不走,還天天在她眼前晃!
連芮沒有反對福嬸這個決定,雖說她是被當做姑娘養在這莊子裡的,可說到底也是寄人籬下,福嬸願意留下秦歲,她沒有立場反對。
大不了,她不見這個人就是。
可她不想見,不代表見不到。
卿隨的傷很重,他能強撐這麼久靠的是作為殺手的堅韌意誌。
還沒到晚上,人就陷入了昏迷。
昏迷前,還再三囑咐,不要對外說他在這裡,他看見了那些賊人的臉,他們不見到屍體不會罷休。
福叔被福嬸從藥地裡拽了回來給卿隨醫治。
“失血過多引起的昏迷,身上傷口太多,恐怕還會發燒,得仔細看顧著,否則很有可能醒不過來。”
福叔原本不讚同收留一個陌生男人在莊子裡,可聽了卿隨的經曆後,又不忍將他趕出去,便默許了。
可莊子裡沒有多餘的閒人,大家手頭上都有忙不完的活計,騰不開手來照顧一個傷重之人。
福嬸思來想去,決定去旁邊村子裡請個信得過的人來照顧,卻被連芮攔下了。
“他說的不錯,眼下那些賊人可能還在尋他,此事不易張揚,外頭的人用著不安心,左右我也無事,這幾個月也勉強通些藥理,可以照顧他。”
福嬸自然不肯,連芮是主家送來的,吩咐了要當姑娘養,她哪敢讓她去伺候彆人。
但幾番拉扯下,福嬸還是同意了。
這莊子裡突然多了個受重傷的男人,的確不是什麼好事,萬一傳了出去,亦或是給追殺秦歲的賊人知道了,免不得又是一樁麻煩事。
從這天起,卿隨便由連芮一手看顧。
當夜,卿隨果然發起了高燒,好在早有準備,倒不至於手忙腳亂,連芮又是熬藥又是降溫,折騰了整整一夜,天邊晨曦初升時,燒才算徹底退下。
卿隨醒來時,連芮正趴
在床邊沉睡。
卿隨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雖昏迷不醒,卻也不是全然沒有意識,她昨夜,一夜未眠的照顧著他。
因為趴著的緣故,露出了一傑白皙的手腕,卿隨定定的看著,那隻手昨夜在他額頭上試多次觸碰,溫暖而又柔軟。
讓他不由自主的貪戀。
卿隨安靜的躺著,一動不動。
直到許久後,床邊傳來動靜,他才又閉上眼。
額頭上熟悉的觸感讓他微微一怔。
“總算退了。”
連芮醒來第一反應便是去探他的額頭,覺得正常後,才鬆了口氣。
再燒下去,彆說趕考了。
人都得傻了。
恰此時,外頭傳來福嬸的聲音,連芮忙去開了門。
“怎麼樣,燒可退了。”
連芮點頭:“嗯,退了。”
福嬸見她眼露疲態,心疼的道:“燒已經退了,你便回去歇著,我熬了粥,你用些。”
連芮輕笑,接過粥道:“無事,等他醒來我便回房,福嬸你去忙吧,這裡無須憂心。”
福嬸還想說什麼,可想到她的確還有許多事要處理,便隻得應下:“好,姑娘注意身子。”
連芮:“好。”
回到屋裡,連芮將粥放下,看著床上的人。
好半晌後,才淡淡道:“醒了。”
卿隨:“……”
他裝睡失敗了。
“嗯。”
“你怎麼發現的?”
卿隨不死心問。
連芮一邊分出一碗粥,一邊道:“剛剛你睫毛動了。”
在她碰他額頭後。
卿隨:“……”
“姑娘觀察的真仔細。”
連芮端著粥,麵色平靜的遞給他:“我去熬藥。”
卿隨撐起身子接過,還未來得及答話,便見連芮徑自出了門。
卿隨看了眼桌上另一個空碗,皺了皺眉。
她還沒用早飯。
大約半個時辰後,連芮才端著藥進屋。
藥很苦,苦的難以入口。
但對上那雙平靜的眼睛,卿隨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一飲而儘。
連芮微微蹙眉。
將手中的蜜餞放回了袖中。
福嬸說這濟藥會很苦,讓她備點甜食,可眼下看來,他用不上。
作者有話要說:卿隨:啊啊啊怎麼會有這麼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