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東要蘇大人為質,殿下為保蘇大人即將出兵!
原本的喜悅頃刻間褪去,連芮的心涼到了骨子裡。
所以,縉國與豫東如今已是國仇家恨,勢不兩立,而秦歲,是豫東人。
作為殿下身邊的一等侍女,她不可能也不該與豫東人有任何瓜葛。
“蕊蓮,怎麼了。”
卿隨被連
芮盯得有些發慌,小心翼翼的問。
連芮猛然回神,沒再去看卿隨一眼,快速折身進屋關上了房門。
“蕊蓮,你怎麼了!”
卿隨短暫的怔愣後,忙上前去拍門。
連芮背靠在房門上,閉上眼久久未動。
她不該心動,不該有所貪戀,他們是兩個天空的人,無法生活在一處。
“蕊蓮,你開門啊,到底發生了什麼。”
卿隨心裡的不安愈發濃鬱,聲音也逐漸急切。
“嬸嬸,這到底是怎麼了。”
福嬸並不知卿隨是豫東人,即使曉得如今大戰在即,也沒有想太多,隻輕輕一歎:“這莊子偏僻,素來不了解外頭的大事,我們也是才知道,長……”
“秦歲!”
福嬸話還未完,便被連芮打斷。
“我晚上想吃梨花糕,你去摘些梨花回來。”
卿隨一怔,梨花糕?
他唇角動了動,沉默半晌後終是應下:“好。”
她不願說自有不願說的理由。
他不能去逼問她。
卿隨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想著將梨花摘回來再去尋她問問。
大約小半個時辰後,卿隨提著一小籃梨花疾步歸來。
他步伐急切,似是極為不安。
“歲歲。”
連芮屋外,福嬸麵露不忍,看著卿隨。
卿隨疾步迎上去:“福嬸,蕊蓮如何了。”
福嬸歎了口氣避開卿隨的目光,半晌才狠下心道:“歲歲,姑娘走了。”
“啪。”
籃子應聲而落。
卿隨的身子僵硬了許久,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去了哪裡,何時歸。”
福嬸看了眼散落地上的梨花,眼眶微潤,她看得出來,歲歲是真心喜愛姑娘的。
可是,唉……
“姑娘身份不宜透露,怕是不會回來了。”
福嬸說完又道:“姑娘同我們說了,你沒有進京趕考的打算,亦不會長留於此,我雖不知其中隱情,但若你想要留在這裡,我與你阿叔自是一百個歡喜。”
卿隨許久沒動,垂在雙側的手緊握成拳。
不會回來了。
不會回來了是什麼意思,是她不要他了嗎。
“唉……”
福嬸見他半天沒回應,也知他心裡不好受,便長長歎了口氣,無聲離開。
此時,他更需要一個人冷靜。
落
在地上的梨花被風吹散,有的已消失無蹤,卿隨立在原地,仿若失了魂魄。
他以為,他們已經心意相通。
他以為,他們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他以為,他們會一起在年三十看很多次煙花。
嗬……
可終究隻是他以為。
她離開他,毫不猶豫。
甚至連個道彆都沒有。
所以,他在她心裡,到底有幾分重量。
“滴,滴……”
緊握的雙拳中,有鮮血滴落,濺在生冷的地板上,化開一朵朵小花,帶著無儘的淒涼與落寞。
卿隨抬頭望著碧藍的天空。
或許,他就適合一個人,混跡江湖,刀光劍影,風餐露宿。
半揚著的眼裡,有淚水緩緩溢出,而後消失在烏發中。
蕊蓮,蕊蓮。
他的心已在不知不覺間被這兩個字侵蝕,融入骨血,無法剔除。
半個時辰,哪怕他武功再好,也不可能在那許多小道上尋到她。
可是,他總得試試。
卿隨眼裡浮現一絲陰鬱,他一定要找到她,問問她為何不要他了,為何連個道彆都不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