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基輔
沈初雪剛剛結束這一年的世錦賽,和蘇致一起去了基輔獨立廣場。
他們提前買好了音樂廳的門票,排隊入場時,蘇致怕她走散,下意識地去找那對兔子耳朵。
他摸了個空……
蘇致這才想起,小姑娘去年心血來潮,換了個書包。似乎是同一個品牌,仍舊是毛絨絨,大熊貓分明憨態可掬,但他看了看那隻有一點點,根本捏不住的熊貓耳朵,扶了扶額。
沈初雪瞥見他的神情,內心得意得很,嘴上還說:“哥哥,你要抓緊我哦,不然我們要是走散了,我都不會外語……”
蘇致深深吸了口氣,最後捏住她的手腕。
但她就連手腕也細膩如凝脂,仿佛酸奶做成的。
她簡直不知道自己對他致命的吸引力……蘇致默默往嘴裡塞了一顆涼涼的潤喉糖,試圖壓下身體裡因為觸碰而瞬間沸騰的血液。
這天的演出是一場交響樂,蘇致第一次覺得,這種音樂實在過於熱烈,比搖滾更讓人心跳加速,喘不過氣。
沈初雪對音樂沒什麼研究,她沒睡著全靠音量夠大,還有,哥哥拉著她的手腕,一直緊緊的,沒有放開。
她看了看抱在懷裡的大熊貓書包,今天你和音樂會都是功臣。
……
2013.12.21
合約生效日!
沈初雪跟爸媽還有很多朋友們一起過了生日,晚上大家都走了,他們倆努力維持著淡定,一起收拾了房子。
“那,我……先去洗澡。”沈初雪有點緊張地說。
蘇致並沒有打算這麼快就對她做什麼,但看到她的樣子,不爭氣地喉頭一緊。
他強大的意誌力正飛速瓦解,無限趨近於零!
蘇致就在客廳裝模作樣地看書,聽著浴室裡的水聲,灌了幾口冰水,因為喝得太急,還猛烈咳嗽了幾聲。
緊接著他就看到小姑娘今天果真格外大膽,居然沒穿睡衣,裹著塊浴巾就跑了出來。
內心壓抑了很久但一直壓抑著的男人忽然有點慌張,她要是就這麼跑過來……蘇致的無意識地蜷了蜷手指。
好在,那小姑娘裹著浴巾,飛快地跑進了她自己房間。可能是又忘記拿換洗衣服了……
蘇致好似鬆了口氣,又好像有點失落。
這一晚,他有些睡不著,翻出他們簽名畫押的合約,反複摩挲。
“哥哥,你睡了嗎?”晚上十二點整,沈初雪在他門口問。
“怎麼了?”蘇致沒來得及多想,立刻給她開了門。
沈初雪已經穿得整整齊齊,洗漱後的臉蛋不施脂粉,卻像蛋白一樣嫩,嘴唇比初綻的玫瑰更嬌弱。
蘇致隻看了一眼,立刻轉移視線,還在心裡默背英文版的《白雪公主》,就像僧人總會在這種情況下默背清靜經。
“我能進去嗎?”
蘇致讓她進來了,又夢遊似的被她拉到了床上,嫩嫩的小手撫過他的眼睛,他很自然地就閉上了。
這個情景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一般這樣的時候總是男生主動居多,他們似乎倒過來了。好在蘇致從小就領會過小流氓的功力,隻覺得這樣也挺好,這樣才符合他們平時的相處。
他就這樣閉著眼睛,等小流氓對他做點什麼,心臟一聲重過一聲,像千百個鼓手在他耳邊擊鼓。
然而想象中的玫瑰花瓣遲遲沒有落下,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一聲迷惑的嘟噥:“親到了嗎?親到了吧?”
睜開眼,小姑娘正慌裡慌張地跑出去,連拖鞋都跑掉了一隻。
蘇致不由失笑,長大的小姑娘比小時候羞澀了好多。
……
2014
沈初雪和蘇致從伊茲密爾世錦賽回來,先去了他的學校。
蘇致提前一年修完了大學的全部學分,和比他高一屆的師兄師姐一起畢業,他們想在畢業前,再走一走大學校園。
他們走過那座高大的圖書館,忽然聽到一陣音樂從不遠處飄來。
蘇致想起2011年春節前夕,他們曾一起走過高中門口的小吃街,一整條街都在播放同一首歌曲。那歌裡唱著,“如果場景裡出現一架鋼琴,我會唱歌給你聽”,女孩子應該都會喜歡這樣的時刻吧。
他轉身問曦曦:“有興趣聽我彈鋼琴嗎?”
沈初雪那可太有興趣了,興高采烈地說:“隻彈琴嗎?唱不唱歌?你唱歌一定好聽極了!”蘇致的聲音那麼好聽,可惜平時幾乎不唱歌,沈初雪覺得太可惜了。
他們走進一間無人的琴房,蘇致坐在三角鋼琴前,雙手輕輕放上琴鍵。
沈初雪甚至還沒聽到琴聲,就已經隨他的動作安靜下來,屏息凝神,比之前聽音樂會認真一百倍。
他彈的是《斯卡波羅集市》,鋼琴前奏悠揚哀婉,隻聽前奏,仿佛就能感受到一陣難以言述的悲傷,溫柔純澈的嗓音唱起這首歌,比她想象中更動人。
沈初雪在旁邊,靜靜地聽著他彈琴唱歌,男人的手指跳躍著,目光深邃迷人,像一個真正的紳士那樣從容優雅。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也變成了一架三角鋼琴,被這個英俊的男人彈奏著,她從沒有如此刻般清晰地意識到,她愛他。
不僅僅是喜歡。
而是濃烈到一整片盛開的玫瑰花田都難以表達的愛。
她也許是玫瑰中的一朵,在音符揚起的微風中輕輕顫抖,等待有一個人給予她同等的愛。
“AreyougoingtoAcarbhFa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