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歌真實情況如何,她們暫時不得而知,但沈初雪的輕快,梅思瑩看得真切。
“你回去過年挺滋潤的呀,心情這麼好?”
沈初雪說:“哪有,好東西我都沒吃呢,都攢著,到時候去吃鵝肝海鮮。”
其實她是經過病曆本的事,徹底想清楚了,十四歲的她或許喜歡錯過十年後又重逢的命中注定,可是現在的她,覺得還是從沒有分開過更好,一點都不想接受他們之間還隔著彆人。
梅思瑩點頭,鵝肝海鮮已經成了她們心目中對世錦賽的代名詞,是她們共同的目標與向往。
到了訓練室,馮歌已經在訓練。
沈初雪看著隊長的動作,能明顯看出她比自己好很多,這就是國內一姐的水平。
她的想法是,接下來一個月先穩住年前的成績,如果順利拿到世錦賽名額,將會有三個月左右的出國賽前集訓,屆時她的學習對象可以從梅思瑩改為馮歌。
隻有和馮歌差不多,最多比她差一點點,才有可能在世錦賽進前十六,為這個項目多爭取一席奧運名額。
馮歌看到她們,點頭示意,淡淡道:“快開始練習吧,找找狀態。”
她們今天練的是棒操,這是沈初雪原本的弱勢項目,但她通過半年的刻苦訓練,已經追了上來,目前各個項目很均衡。
先一起練基本功,再練成套動作。
一開始馮歌在和她們一起練,過了一會兒,她停下來,盯著沈初雪:“你今天狀態不行啊,這個跳躍完全沒達到你的水平,再來一次。”
沈初雪因為那天在體育館跳躍失誤,突然有點沒敢跳。
她看了看馮歌,在她的注視下,摒棄雜念,把剛才的動作重新跳了一遍。
這一次跳得高而穩定,沒有出現什麼失誤。
“記住這個感覺,放開去跳,跳了那麼多年,你還怕什麼?”
沈初雪記下隊長的教導,在心裡默默提醒自己。
練習室裡有暖氣,一點也不冷,活動起來更是熱得需要打開窗子通風。
她們心裡也是火熱的,儘管這條路並不容易走,但獎牌就像掛在她們麵前的希望,讓她們永遠不缺前進的動力。
沈初雪不再束手束腳,全情投入,在練習室裡儘情揮灑汗水。
……
新年回來,隊裡的氣氛明顯比之前更緊張。
年前的測試中沒能進前三的隊員們,更是憋著一股勁提升自己,想要在三月真正的選拔中進入前三。
無論她們當年是出於自願或家長逼迫學了藝術體操,現在已經到了國家隊,隻能爭取在這一行努力拔尖。
沈初雪和梅思瑩不敢放鬆,她們約了蒙彼利埃的美食,得保住前三,不能被人追上。
教練給她們加大了訓練量。運動員的生涯,幾乎是在一次次突破身體極限中度過的。
黃靜美又被累哭了,紅著眼睛,輕輕咬著嘴唇。但哭也沒用,被教練罵著繼續練。
沈初雪和以往一樣咬緊牙關,任務再重,也要一絲不苟地完成。她知道,隻有這樣才能進步。
一天訓練下來,她的眼眶也微微泛紅,是因為拚命撐著訓練,身體達到極限,生理性地泛紅。
儘管如此,當馮歌問她還加不加訓的時候,她還是點了頭。點頭的那一刻,其實她也有點想哭。
……
歸隊加訓後不到三天,就有兩位隊員決定離開。
她們跟教練道彆的時候,整個訓練室裡安靜極了。教練沒有多說什麼,平靜地看著她們走,隻有幾個平時跟她們關係要好的同伴追上去,在門外不舍地說幾句話。
這一場景讓沈初雪想起當年她離開省隊的時候。
晚上訓練結束後,馮歌盯著她們倆加訓時告訴她們,那兩個隊員一個準備回學校學習,以後參加高考,另一個要改行去學芭蕾。
對學藝術體操又無法再繼續堅持的選手來說,這兩條路都是常見的選擇。
“從我開始學藝術體操開始,每年都會看到有人離開,能自己主動選擇走的,其實還算不錯。”最慘的是,自己還不甘心走,卻不得不被迫離開她們曾經為之奉獻過青春的地方。
後一句話,馮歌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