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默默補道,提著殘破的劍往山穀外走去。
他望著她瘦削單薄的背影,抬腳追去,可在離她一丈距離時,天光泄去,山巒塌覆,四野昏沉,耳畔傳來一聲沙啞厚重的怒吼。
“餘儘州,你當真狠心絕情,不要你的宗門,遠離你的師父,拋棄你的妻子。與本尊耗死在這裡,你可對得起他們!”
“那丫頭……”天魔發出尖銳的笑聲,墨色獨眼緊緊盯著持劍傲立的修士,半是譏諷半是快意道:“多好的資質啊,假以時日,必定飛升上界。因為你,前路葬送,餘儘州,這便是你口中的修行嗎?”
縱使已從天魔織就的舊影中走出,聽到這番話,他仍然心頭一陣刺痛,竟生平第一次湧出悔意,若是當日他未留下她,而是拚儘全力送她出鎖靈淵,她是否便不會遭受那般苦痛。
天魔瞧出了他的情緒,不禁有幾分意外,這位肉身石心,死守鎖靈淵,誓要誅殺他的修士竟被他惑亂了心誌,這可是十年來第一次。
看出他的動容後,天魔續道:“你守走法陣,對外宣稱本尊已被你誅殺,回去同你的妻子相守,我行我的道,如何?”
眼前湧現七年前的最後一戰,她從山穀中采來藥,立在寒玉石前,明明已凍得臉色發白,卻仍鎮定為他護法。
若非天魔蠱惑邪妖來襲,他怎會氣海阻塞,靈力封沉,而她又怎會為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