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官家跟帝姬極度不和,應當不會告訴帝姬過去與他的密信密謀。但誰知道秦檜死之前有沒有告發他呢?
第二條……自然就
是搏一搏。
當然(),他的‘搏’不是造反。
雖說他手下也有幾萬人?()?[(),但讓士兵們跟他抗金,和跟他去造反肯定是不一樣的。若他敢說出‘奔赴開封清君側’這句話來,隻怕手下能當場跑路一大半。
況且退一萬步講,就算這幾萬人都忠心耿耿跟著他造反了……
張俊對自己實力還是有清醒認知的:他沒贏過完顏宗弼,倒是被追著打過。然而……現在開封坐鎮的那二位,卻都吊打過完顏宗弼的,某人還不止一次。
這種跨越實力級彆的戰爭,不是張俊的強項。
故而他準備在熟悉的賽道上搏一搏:通過宮廷政變複立信重他的官家。
其實也不怪張俊不肯直接滑跪,而是選了第二條路,因他已經嘗到過一次甜頭了:當年苗劉兵變,救駕之人除了韓世忠夫妻,也有他!
張俊下定決心:既然他能把官家從太上皇挽救成皇帝一次,那就能成第二次!
隻要跟官家接上頭。
——那位帝姬不肯信他用他正好,等新君登基大典後,那二路大軍必要北渡黃河繼續北伐的。
待嶽韓吳等人一走,他張俊還怕誰?!
隻要拿到太上皇的親筆聖旨,他就可以名正言順搞事了。
至於剩下的諸如李綱這種擁護帝姬的文臣,從不在張俊眼裡:到時候扣個帽子通通拉去砍了就是,皇權和武力耍起不要臉來,文臣是沒有任何法子的。
張俊想到來日功成之時,心底就忍不住激動。
而遠在開封的薑離,比他更激動——
釣到貨真價實金龍魚了!
畢竟據薑離所知,張俊很有錢。
有錢到什麼程度呢?若夏日張俊也跟著她上了恐怖遊輪,沒得跑,他絕對是第一個被做成稻草人的有錢。
甚至‘鑽到錢眼裡’這個典故都來自於張俊。*
隻是與其餘稻草人不同,他這樣手下擁兵數萬的武將輕易動不得。
尤其是張俊目前還未露大的惡行,甚至連他貪財占下的土地銀錢,他都可以申辯‘是為軍隊屯田’,估計還會各種嚷嚷,既然罰我,為什麼不罰嶽、韓他們。
而柔福若在北伐之際無實罪而誅一位大將,也怕動搖軍心引起輿論風波。因此與李老相公商議過後,是準備按部就班靠一道道金字牌去肢解掉張俊兵權的。
就像……他原準備幫著秦檜對韓世忠做的那樣。
但現在,不用慢慢來了,張俊真的要謀反啦!
薑離當即搖晃著6688,把一隻黑貓搖晃出了虛影:快給我找找資料,張俊到底多有錢。
從前她對張俊有錢,隻是有個籠統概念:因這錢短時間內也拿不到,為了不眼饞,還是不知道那麼清晰為好。
但現在,金龍魚長了腿,自己跑過來躺到案板上,當然要先估摸下斤兩。
6688先給她展示了下‘占田遍天下,而家積巨萬’‘其房地宅緡日二百千’‘年收租米
() 達六十萬斛’等數據。*
薑離反應並不大,因錢一旦成千上萬,在她眼裡就變成了飄渺的沒有意義的數字。
就像聽到首富有一百個億或有一千個億,她也覺不出來有什麼太大的差彆。
所以……
6688不等她再問,就主動給她化作她熟悉的計量單位了。
“他每年從田地上收租來的六十萬斛糧米,再加上各種房舍租金,都頂好幾個臨安府的稅收了。”
“哦,對了。”6688換了個更能刺激到薑離的說法:“如果都換算成糧米的話,大約能頂季漢一年的稅賦哦。”
薑離:!!
之前她在海上做稻草人的時候,就想給諸葛丞相從時空縫隙塞過去幾個,現在……則是特彆想投喂一個張俊(待爆金幣版)過去。
薑離當晚興奮的都罕見失眠了。
次日一見到來給準太上皇‘請安’的柔福,就抹了抹真情實感的淚花花:“妹妹,潑天的富貴來了!還沒到大年初五,咱們就接到財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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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立冬這日吃著餃子,薑離也不忘進行每日一問。
柔福見姐姐眼中全都是金光閃閃的期待,語氣也是無比深情:“朕的金龍魚,還沒遊過來呢?”是太肥了所以遊的這麼慢嗎?
雖然素未謀麵,但實在魂牽夢縈萬分想念。
柔福笑道:“今日張俊命手下親兵不眠不休先趕赴京城,送了請罪劄子過來:說是路上遇到秋雨難行,故而比預計的入京時間晚了幾日,隻怕要等登基大典前一天才能趕到。”
雖然朝廷這邊對他沒有任何異常:與從前入京叩見的將領一樣規格,許他帶親兵一同北上。
但做賊就會心虛,張俊想著能晚一日入京就晚一日。
況且登基大典前後,必是開封城內最紛亂的時候,也便於他摸清情況,來日跟太上皇接頭。
“能來就好!”
薑離繼續雙手交疊放在心口:沒事,多晚朕都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