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咱們明兒去,馬車就那麼大,姑娘們就不去了,大太太也不必去了,我與鳳丫頭、二太太、珠兒媳婦一起去吧。”
賈母很快定下人選,邢夫人臉上還掛著笑容,但是眸子裡有些黯然。
坐在下麵的姑娘,有一個十一二歲,她不悲不喜,一切無所謂。
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小丫頭,臉色淡然,透露著一絲冷漠,也不為這個消息所動。
倒是一個十來歲的姑娘,有些失落。
一個臉上略帶病容,十來歲的姑娘,張了張嘴,最終沒有開口。
賈寶玉的目光,就在這個臉上帶有病容的姑娘身上。
這是他的林妹妹。
看著賈母懷中,給自己擠眉弄眼的賈寶玉,林黛玉微微蹙眉。
倒是那個十二三歲的姑娘,笑意盈盈的,始終臉上神情沒什麼變化。看到賈寶玉盯著林黛玉,也是微微搖頭。
“對了,讓大老爺去通知珍老爺,要東府珍哥兒媳婦,也要去迎接。”
賈母想起來了什麼似得:“告訴珍哥
兒,他要不去,彆人會詬病的。”
......
秦府。
並不安靜。
樹蔭下,一個身材高挑的絕色少女,正一手拿書,一手拿著戒尺,坐在一張桌前,看著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讀書。
兩個十二三歲少女,服侍左右,手中拿著團扇扇風。
少年秦鐘,搖頭晃腦背誦:“子曰:‘父在,觀其誌;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
少女秦可卿淡然問他:“何意?”
“何意?”
秦鐘小臉一囧,他這才剛讀論語,能背下來己經很不容易,要問什麼意思...他需要好好想想。
“孔子說...孔子說,父親在世的話...”
秦鐘講的磕磕絆絆,第一句就卡殼,就看到自己姐姐臉上神情由淡然變成怒其不爭。他的臉上汗水滑落,帶著慌張。
他從記事起,就被姐姐要求讀書,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
現在他都讀私塾了,先生教導之餘,還要被姐姐如此督促讀書。
“姑娘...”
這時府中嬤嬤從外麵回來:“有大事啊。”
“沒看到姑娘教導大爺讀書?”
寶珠皺眉:“什麼大事,慌慌張張?”
“唉...”
嬤嬤歎息一聲:“廣威將軍,押解遼國皇帝、太後,一眾皇族貴族,明日一早就能歸京。現在神京城的人,都在往外趕,希望占據一個好位置,能夠觀看遼國皇帝與太後呢。”
寶珠一愣,下意識問了一句:“蓉大爺要回來了?”
自從上次,知道了賈蓉攻滅遼國,這一轉眼己經西個月過去。
其實,現在秦府,最不願意提起的事情,就是賈家的事,賈家的人。因為伴隨著賈家的事,賈家蓉大爺的事情,總是秦府姑娘醜陋無比,身體殘疾等謠言。
秦可卿當著沒聽到:“鯨卿,‘父在,觀其誌;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這,究竟是何意?”
嬤嬤見此,識趣的退了下去。
寶珠瑞珠對視一眼,滿眼黯然。
這個世界上,本應該在蓉大爺歸京,最高興的人,卻成了最難過與傷心的人。
如今,神京哪裡不都在傳,蓉大爺歸來之日,就是與秦府姑娘接觸婚約之時?
想想也能知道,蓉大爺回來之後,一旦聽聞,秦府姑娘醜陋無比,身體殘疾的謠言,本身就不願意這婚約而逃離的蓉大爺,還能迎娶姑娘嗎?
雖然蓉大爺來過一封書信,解釋了當初逃離原因,但是...這能信得過?
一則,秦府相比較賈家,相比較蓉大爺而言,根本帶不去任何的利益。
二則,如今神京謠言,蓉大爺能忽視掉?
姑娘不願聽,不願說,此時...她該多麼心裡難受?
“姑娘。”
寶珠很是擔憂:“我們去不去?”
秦可卿好看的眉毛微蹙:“去與不去有何意義,他會來的。”
不過,來的時候,是解除婚約而來。
從此人生再無交集。
如此關係...如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