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秦鐘起得很早,先是練了一通拳,一招一式都很認真。
這是他的姐夫慶國公親自教導的拳腳功夫,威力十足。秦鐘依然記得,姐夫教他拳腳的時候告訴他,習武隻為他強身健體,不是為了戰場廝殺,也不是為了恃強淩弱。
如果有可能,有機會,以武力抵禦外來羞辱,這就是習武的最終目的。
也正是因為開始練武的緣故,秦鐘變得壯碩起來,也更為自信。
一開始秦鐘感覺苦,感覺累,被姐姐監督了好長時間,逐漸適應後,反而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拳腳功夫練了足足半個時辰,出了一身汗,洗了一個澡,秦鐘這才背著書包出了王府去進學。
剛出了門,還沒上馬車,就被一人叫住“鐘大爺這麼早,一起?”
微微轉頭,看著油頭粉麵,穿著打扮花裡胡哨的賈寶玉,秦鐘沒來由一陣反感。
自從姐姐嫁人,成了慶國公夫人之後,秦府處境也與以前有所不同。雖然父親還是營繕司郎中,官品依舊不高,但是結交的權貴越來越多。
而秦鐘,自身處境也與之前大大不同。
他有姐夫慶國公教導幾次,秦鐘知道了何為男兒。姐姐對他的期待,讓他意識到讀書的重要性,所以秦鐘這段時日以來讀書極為認真。
而賈寶玉,明明知道族學中不讓帶隨從進入,卻仗著榮國府中得寵,他身邊的書童,都在賈家族學讀書。
又整日與薛蟠廝混,與金榮之間頗有衝突,鬨得學堂烏煙瘴氣。
也就是國子監監生先生上課時候,他們才會老實一些。
如果不是那些先生授課很妙,秦鐘都要考慮換一個地方讀書了。
眼看著進入臘月,年後二月份,他就要參加童試,更是感覺時間緊迫,哪有時間與賈寶玉一起探討詩詞,胡謅亂說杜撰?
最主要的是,賈寶玉此人似乎有毛病,最喜歡盯著他看,讓他極為不自在“原來是寶二爺,我這馬車內裝有書桌書籍,沒有多餘人下腳的地方,要想一起,跟在我的馬車後吧。”
“我的馬車也很寬敞...”
賈寶玉剛要說話,秦鐘已經上了馬車,開始讀書。
秦鐘很清楚,自家姐夫不喜歡榮府寶二爺,而且榮府寶二爺,還曾偷入寧府,窺視姐姐長相,被毆打過一頓,還差點壞了姐姐清譽。
對此,秦鐘都想打賈寶玉一頓了。
如今秦鐘有了國夫人的姐姐,又是賈家族長夫人,寧府管家奶奶,自然是身份大不與原著相同,無需討好哪個,隻管讀書,也不羨慕賈寶玉出身。
正所謂得到的未必好,得不到的就是寶。
賈寶玉每每與秦鐘結交,秦鐘愛理不搭,反而讓他更加癡狂,總是要結交到這位朋友。至於他內心具體想法,從未表露過。
“二爺,這秦鐘無非仗著其姊威勢,還不是賈家族外人,得意什麼?”
茗煙在一旁看不慣秦鐘,總是拂了自家主子結交之意,在一旁憤憤不平“論其身份,咱家二爺可是榮府真正的主子呢。”
隨從李貴連連點頭“仗著其姊威勢算什麼本事?還不是在咱們賈家族學中求學?”
賈寶玉呆呆愣愣的,在他心中,秦鐘的出身是他所向往的與渴望的。
正如他第一次見到秦鐘時候,就內心思忖“天下竟有這等人物!如今看來,我竟成了泥豬癩狗了。
可恨我為什麼生在這侯門公府之家,若也生在寒門薄宦之家,早得與他交結,也不枉生了一世。
我雖如此比他尊貴,可知綾錦紗羅,也不過裹了我這根死木頭;美酒羊羔,也不過填了我這糞窟泥溝。‘富貴’二字,不料遭我荼毒了!”
是的,賈寶玉自慚形穢,腦子病又犯了。
進入學堂。
秦鐘就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看書,與他相鄰的是榮府嫡孫賈蘭。
賈蘭年雖不大,但是讀書認真,相比較賈寶玉,賈蘭更能入的秦鐘之眼。
在賈蘭身邊就是賈菌,也是一個脾氣有些火爆,但是有誌氣的少年,秦鐘與他相處比較融洽。
至於其他人,不是賈家子弟,就是親戚之類,均是不好讀書,反而在這裡胡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