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下來,大家從高中時代那位滿頭白發的年紀主任聊到畢業那天突如其來的大雨,不亦樂乎。
周泠頤被工作學習未來壓垮的那顆心再次感受到激情與活力。
十點半,聚會結束。
酒店地方比較偏,公交已經停運了,周泠頤又喝了酒不能開車,隻能拖著關玉靜打的回去。
她在幾個打車軟件中來回切換,又等了好幾分鐘,還是沒有打上車。
關玉靜踉踉蹌蹌地前進,邊走邊嘟囔:“周泠頤,我車鑰匙呢,你給我找找,姐帶你兜風。”
周泠頤用力抓住關玉靜的手,醉鬼關玉靜卻開啟了新一輪發瘋模式,她拚命掙紮著往外走,伸著手不停擺,一副不攔到車不罷休的模樣。
周泠頤有些頭疼,她小跑著趕上去:“姐,你清醒點,這荒郊野嶺的哪有出租車啊。”
軟件都打不上,還能指望著一個酒鬼揮手叫上?周泠頤剛無語扶額,誰知下一秒,一輛黑色越野就停在了兩人麵前。
還真tm讓關玉靜叫上了?
副駕的窗被搖下來,周泠頤看見了駕駛座上的熟悉麵孔。
陳康吊兒郎當地吹了聲口哨:“美女去哪?”
周泠頤看看車又看看陳康,滿臉都寫著你有病:“開著路虎跑滴滴?”
陳康手肘撐著車窗,繼續裝逼:“管這麼多乾嘛?”
周泠頤防範意識很強:“你沒喝酒吧。”
潛台詞是——要死彆拉我墊背。
“周泠頤你以為我是什麼,男子敢死隊的嗎?”
也是,周泠頤放下顧慮,準備打開後座車門。
“誒誒誒。”陳康攔住她,“把關玉靜放副駕。”
難不成真有詐?周泠頤退後一步,抱臂“哼”了聲,然後上下打量了陳康一番:“你不會是要綁架我吧。”
陳康無語:“綁架個頭。”
“暫且信你一次。”周泠頤把關玉靜塞進副駕,幫她扣上安全帶,然後關上了門。
但打開車門後,周泠頤才發現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因為黑暗中有一抹她無比熟悉的身影。
這目中無人,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周泠頤老年癡呆都忘不——除了許敬堯還能有誰。
她都快忘了,陳康和許敬堯分明就是一丘之貉,分明是在狼狽為奸。
此時此刻,周泠頤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這他媽還不如被綁架呢。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辦法了,她坐上車,有些賭氣地一甩門,“啪嗒”一聲,巨響。
陳康警覺地回頭:“有氣朝我撒,我新買的車。”
“小氣鬼。”
黑暗的環境一向適合隱藏人的情緒,周泠頤餘光不自覺觀察著許敬堯。
許敬堯沒看她一眼,始終保持著剛才的姿態不變。
周泠頤有些氣惱,既然他都不在意這些過往雲煙了,自己還在意個球。
車內有一個醉鬼、一對過期情侶,以及一個缺心眼,氣氛古怪至極。
周泠頤此刻有些後悔——在這和許敬堯大眼瞪小眼的還不如兩人在酒店直接開一間房湊合一晚呢。
“什麼時候回來的?”
也許是因為喝了酒,許敬堯的聲音有些低沉,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這幾種特征混合在一起,意外有了嚴肅的意味。
周泠頤差點以為他在質問自己。
透過黑暗,她感覺到許敬堯化身成了小惡魔,正掐著自己脖子問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回來看一眼。
這是今晚他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周泠頤想笑,要不是許敬堯說了話,她還以為這麼些年他被人毒成啞巴了。
“剛到。”
“挺能耐。”許敬堯冷笑一聲。
他身上若隱若現的酒味以及一身得體正裝無一不在告訴周泠頤他們之間錯過了好多年,從少年到如今,他們缺席了彼此最重要的時光。
那是一條鴻溝,一條天塹,他們花費好多精力好多愛都不一定能彌補的那種。
鼓囊囊的氣被許敬堯一句話戳破,周泠頤像個泄氣的皮球,瞬間低落。
少年時他們就曾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