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泠頤:【借你吉言。】
放下手機,看著車窗外明媚的陽光,周泠頤頓覺活力滿滿,低落一掃而空,她轉頭看了一眼許敬堯。
許敬堯正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路況,也許是因為有些熱,他脫掉了西裝外套,襯衣袖子也挽到了手肘,一雙手指骨清晰,手臂上青筋凸起,看上去很有安全感。
拋去數年前的少年氣息,現在的許敬堯逐漸朝著成熟男人的列隊邁去。
周泠頤注意到他手腕上還帶著畢業那年自己送給他的手表。
她英語很好,高中剛畢業畢業就在隔壁小區接了個英語家教的活,每晚六點半到八點,給雇主家五年級的小學生補習英語。
為了慶祝周泠頤人生第一次打工生涯的結束,許敬堯早早就買了蛋糕在樓下等著她凱旋歸來。
老小區的聲控燈閃閃滅滅,伴隨著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周泠頤捧著一堆卷子歡快地飛奔下樓。七月的夜晚被蟬鳴包裹,剛卸下學習重擔的少女心輕得如同一張白紙。
夏天,連夜晚吹過的風都是潮濕溫熱的,衣角翩飛,心也飛揚。
許敬堯笑著接過她肩上的書包,把在小賣部買的海之言塞進周泠頤的掌心,微涼的手指相觸,瓶裝飲料的包裝淌著水,從他的掌心低落至她的指尖。
周泠頤脖子上還掛著許敬堯送她的項鏈,她從包裡掏出一個小紙盒,然後拍拍許敬堯的肩膀,故作大氣:“喏,定情信物。”
許敬堯心軟得一塌糊塗,他接過禮物盒,那是一塊黑色的卡西歐機械手表。
這是他的女孩打工半個多月換來的。
輕輕把周泠頤摟進懷裡,許敬堯忍住鼻間的酸澀:“說好了,交換了信物,就不準離開我。”
也許這塊手表對18歲的許敬堯來說也許正合適,但對26歲的許敬來說多少有點不符合身份。
況且過去這麼多年了,周泠頤確實沒想到這塊手表居然還發揮著它的價值。
許敬堯卻習以為常:“很驚訝?”
周泠頤點點頭:“我以為你有了更完美的選擇。”
許敬堯的視線跟隨周泠頤挪到了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他開口解釋:“早就習慣了。”
過一會,他又補充道:“周泠頤,你要知道,這世界上很多東西不是完美就好,因為隻有合適了才算真正意義上的完美,你明白嗎?”
就像這塊八年前的表,它也許已經一文不值,也許已經過時,但它卻是許敬堯最寶貴最珍愛的回憶。
許敬堯歎了口氣:“算了,也許有天你會自己明白。”
周泠頤哦了一聲,逃離煽情氣氛,她惡趣味地說:“早知道你這麼念舊,當時就送你小天才了。”
她完全想象不到穿著襯衣西褲的許敬堯戴著藍色小天才開會的模樣,如果這個場景真實存在,周泠頤覺得這個世界都在開玩笑。
想到這,她噗嗤笑出聲來。
“笑什麼?”
“覺得你嚴肅認真開會的樣子有些難以想象。”
“這有什麼難的。”許敬堯挑挑眉:“你過段時間就知道了。”
周泠頤沒反應過來:“為什麼?”
“天機不可泄露。”
“你再裝神弄鬼我就奪你方向盤,我們同歸於儘。”
車子拐進地下車庫,許敬堯給周泠頤展示了一遍完美的倒車入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