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堯一度以為周泠頤已經睡著了,但回頭一看,發現她正盯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車子往地下室開,許敬堯倒完車下來,檢查了一下車子有沒有停歪,確定無誤後,他才放心地鎖上車門。
現在不過晚上八點,時間還早,許敬堯想到家裡新入了一台哈曼卡頓,頭也沒抬地問:“周泠頤,你要不要先上我家坐會,買了一台小玩具,我猜你會喜歡。”
等了好久,周泠頤都沒回答,許敬堯一回頭,發現她正低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樣的狀態從十分鐘前一直持續到現在,許敬堯以為她還在焦慮車上的聊天內容,他一顆心被抓得緊緊的,酸澀無比,他問:“還在想那事?”
周泠頤回過神,她搖搖頭:“沒,我隻在想明天一周彙報的事。”
許敬堯愣住,反應了一會才想起公司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個部門都分了小組,所有成員每周要輪流上台彙報成果,領導也會不定時來抽查聽講。
而這周剛好輪到周泠頤。
許敬堯想不明白,周泠頤每天怎麼有這麼多事要心煩。
雖然很想試試許敬堯說的音響,但周泠頤想到自己的彙報就有些煩躁:“算了,我還是回家再準備一下吧。。”
“你緊張?”
許敬堯覺得周泠頤這個狀態簡直活久見,他停下腳步,轉身對著周泠頤,有些不理解地問,“領導是陳康,你有什麼好緊張的。”
要是陌生人,那緊張在所難免,但陳康,他又沒有什麼威懾力。
周泠頤腦袋依舊垂著,像朵蔫巴的小花,她有氣無力地開口:“沒有,我隻是害怕自己講的不夠好,會有很多錯誤和缺漏。”
原來是害怕這個,許敬堯讓她寬心:“這個活動提出來就是為了讓你們共同進步的,不發現錯誤,怎麼進步。”
道理周泠頤都懂,隻是,她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條件反射會緊張而已。
許敬堯又開始給講起了道理:“勇敢做就好了,彆想這麼多,對有對的慶功儀式,錯有錯的解決辦法。”
說完他忍不住輕笑出聲,感覺自己就像周泠頤的人生導師。
周泠頤抬眸,發現許敬堯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正前方,喉結滾動,悅耳的聲音從他口中傳來:“老板分你點運氣,祝我們笨笨周明天一鳴驚人。”
下一秒,微涼手指貼上額頭的觸感讓人一驚,許敬堯豎起大拇指,在周泠頤額頭處蓋了個章。
輕輕地,但充滿力量。
這是專屬於兩人的“好運交接儀式”。
幽深的大海裡,她好像再一次被許敬堯穩穩接住,而心湖的中央,也同時泛起了漣漪。
兩人對視著,溫熱的氣息落在周泠頤的側臉,一陣酥酥麻麻的電流從眉頭淌到心臟,熟悉的動作讓人心頭一顫,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思緒一下子飄回高三那年。
北中作為北城數一數二的高中,製度也是相當嚴格,學校每月都會組織一次和實驗中學的聯考,結束後還會把大排名張貼在教學樓門口的公告欄上。
這種行為不亞於公開處刑,所以極度偏科的周泠頤每次都會經曆一番緊張的心理鬥爭。
她的數學一塌糊塗,考前臨時抱佛腳也不太管用,在這樣身心都備受煎熬的日子裡,她傾訴的對象隻有許敬堯和關玉靜。
但許敬堯和關玉靜又很不一樣。
雖然說許敬堯選的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