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刻飛龍,飛龍正昂首張頜衝著壺嘴,似乎要將壺嘴一口吞下。
造型精致,雕工精湛。
朱由檢百感交集。
皇兄啊皇兄。
你都病成這副模樣,怎麼還有精力給我做了個茶壺。
看這雕工,想必費了不少功夫。
可……
你弟弟卻在你雕刻茶壺的時候,滿門心思盼著你死。
我他媽真不是個人啊。
一時間,朱由檢眼眶紅了,隻想狠狠扇自己兩個耳光。
可誰知,朱由校又說話了。
他見弟弟神色慚愧,忙笑道:“沒事,沒事!吾弟,
你哭個什麼!”
“常言道……咳咳……一壺侍一茶,一茶伴一壺。”
“你說,這茶壺和茶,像不像你我兄弟二人?”
朱由檢聞言一愣。
嗯?
等等!
大哥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壺侍一茶,一茶伴一壺。
他將茶壺賜給我,說明我就是這茶壺,而其中茶水不用多想,必然是大哥朱由校。
茶壺又寓意著忠貞之意,難道的大哥已洞悉我的謀劃,借此將我敲打?
又或者借此考驗我的心思,一旦有任何擅動,便要雷霆之怒?
不然,為何上麵雕刻一條飛龍,要將壺嘴吞下?
意思是想斬了我的狗頭?
唰!
小王爺再顧不得感動,渾身冒出冷汗,雙腿發軟幾乎要跪在原地。
“德約,你如何愣了,朕在問你,像不像你我兄弟深情?”
朱由校見弟弟半晌沒吭,又問了一遍。
朱由檢隻好的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像!太像了,皇兄,您身體有恙,還為德約打造茶具,德約這心裡……心裡實在難受……”
“嗬嗬嗬!行了,行了,不過是下腳料子,扔了可惜,隨手給你做的。”
“不過,德約,你都十六歲,有了王妃的人,看你那哭鼻子的模樣!”
朱由校搖頭笑笑,再沒多想,而是看向一旁張嫣,麵色多了幾分尷尬和無措。
這一年多來,和媳婦兒攏共見了不到兩麵,一次歲首,一次祭祖。
不是不想多見,而是實在沒有那個臉麵。
每次一見到媳婦兒,他就感到罪孽深重。
不過這一次,還是鼓起勇氣將對方喊過來了。
此刻的媳婦兒年芳二十二歲,越發美麗動人,隻是因為清瘦,臉上帶著幾分生人勿近。
她明明就站在自己身旁,卻好像隔了數**之遙。
朱由校擠出笑意。
“梓潼!你來看……看朕給你打造的東西。”
他本想牽住張嫣的手,卻終究不敢,招了招手後往暖閣深處走去。
還給我打造了東西?
張嫣眉頭輕皺,舉步跟隨,其他幾人也跟了上去。
但見一座精致又美觀的紅漆大床竟擺在那裡,床頭刻著鳳舞九天,床尾刻著龍鳳呈祥。
雕工更加精美,模樣更加好看。
幾人一時愣住,都不知朱由校何時打造的這尊龐然大物。
“咳咳咳……梓潼……”
朱由校見張嫣吃驚的模樣,發自內心欣喜。
他像個孩子獻寶一般,對著張嫣說道。
“你看!梓潼!”
“朕早在數年前,就覺得宮中床榻太過笨重,往往十幾個人才能稍微抬起,想要清掃都不方便。”
“再加上咱大明國庫空虛,打造這種玩意兒實在耗費木料過多,便有了心思,親手設計一張床榻。”
“可惜,一直沒顧得上。這一年來朕生了病,總算閒下來了,便開始著手設計打造。”
“你看它……”
朱由校走過去,單手拉了拉那床,碩大的木床竟隨手而動。
“它的四腳都裝了木輪,用的時候可以放下,不用的時候可以收起,特彆方便。”
“還有……咳咳咳……還有它的床板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