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朱由檢還要給魏忠賢說什麼事。
萬一涉及機密,還不是自尋死路?
“如此也好,下官便在外麵等您。”
盧象升不再廢話,招了招手讓士兵將整個客棧團團圍住,確保任何人插翅難逃。
曹化淳才走進了客棧之中,一路踩著死士的屍體踏入魏忠賢所在的客房。
一進客房,他就聞到了濃鬱至極的酒味。
本繃緊的心情不由放鬆。
還怕什麼殊死一搏?
原來是魏忠賢見大勢已去,開始狂飲渾酒,喝的爛醉如泥癱在桌子上麵。
但見客房昏暗的燭光下。
將近六十的老閹奴,身穿白衣,身材消瘦,伏在桌子上還要倒酒。
可惜已喝的太多,拿捏不穩酒壺,嘩啦一下倒了一地。
渾酒流下,越發加重屋裡的酒香。
這種縣城村夫釀出來的酒,雖不好喝,但純度極高。
曹化淳聞著忍不住勾起腹中酒蟲,哈哈笑道。
“廠公大人!廠公大人!”
‘哈哈哈,彆來無恙啊!’
“咱家說過,來日有可能還要再聚,沒想到今日便能見到!”
“如何?還不請咱家喝上一杯薄酒?”
曹化淳走到酒桌旁,俯身將那酒壺撿起,好整以暇的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
入口辛辣,端的是上等烈酒!
魏忠賢終於聽到動靜,趴在桌上抬起眼皮。
“哦?嗬嗬嗬,曹公公!曹大人,還真是你啊!是你派人在外麵給我唱起催魂曲兒?”
“如何不是我?”
曹化淳再給魏忠賢倒滿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拿著自己的杯子跟對方的酒盅碰了一下,一飲而儘。
“想不到吧,廠公大人!咱家又雙叒來給你送行了!”
“咯咯咯……”
魏忠賢啞著嗓子尖笑起來,歪了歪頭。
“曹化淳!少他媽給我來這些沒用的屁話。”
“小皇帝,終於要殺我了嗎?”
曹化淳點點頭,目不轉睛的看著魏忠賢。
“是啊!大人!您心裡也有數吧!原本能安安穩穩的回家養老,為何要窩藏反賊?”
“不妨實話告訴你,咱家這次來有三件事情要辦。”
“第一,幫陛下找到你藏起來的【遺詔】。”
“第二,幫陛下收回你這些年貪墨的千萬兩白銀!”
“第三,為咱家義父王安報仇雪恨,親眼見證你死在今日!”
說到最後,曹化淳已聲色俱厲。
畢竟看著多年死仇即將死於自己麵前,他也忍不住情緒激動。
“哈哈哈哈……”
魏忠賢卻聽了對方三件事情,朗聲大笑起來。
他依舊趴在桌子上,側著腦袋看著對方,緩緩伸出一根指頭。
“這第一,遺詔的事,你自己心裡應該有數!這點咱家滿足不了你!”
“不過你必然要告訴那小皇帝,沒找到遺詔,或許藏匿在某個地方。小皇帝恐怕要當一輩子驚弓之鳥,任你揉搓拿捏,也不敢拿你如何!”
嗡!
曹化淳腦袋一炸,借著喝酒掩飾自己的驚慌。
魏忠賢竟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沒錯!
他還真怕自身下場和陸文昭一樣,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所以這遺詔存在也好,不存在也罷。
必須含糊其辭,讓朱由檢驚疑不定。
甚至讓陛下隱隱懷疑,他曹化淳殺了魏忠賢,拿到了遺詔。
那樣的話,小皇帝永遠不敢對自己下手。
一個子虛烏有的遺詔,保他一輩子榮華富貴。
這才是曹化淳沒讓盧象升進來的最大目的。
此刻被魏忠賢一口道破,曹化淳索性也不掩飾,伸出一根大拇指。
“廠公大人英明!”
魏忠賢笑笑,再次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那千萬兩白銀,是老子一輩子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家當!為何要給朱由檢?”
“曹化淳,來!你給我說說,你死的時候,也要舉家將財富送給殺你的人嗎?”
嘭!
曹化淳大怒,一拍桌子。
“魏忠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些財富原本就是你提督東廠多年,國庫貪墨、下官貢獻、抄家所得!是大明的財富,是陛下的財富,是天下人的財富,於你何乾?”
“你既然已要**,為何不痛快將它交出,用於北禦建
奴,南平匪患,用於大明百姓安居樂業,臨死前做件好事……”
“哈哈哈哈!”
魏忠賢再次大笑起來,打斷曹化淳的話。
“曹化淳啊曹化淳!你也說了,俱都是國庫貪墨、下官貢獻、抄家所得!”
“國庫貪墨?我七年來兢兢業業,收拾糜爛遼東,各地安撫民變,這些錢都從何而來?”
“下官貢獻?我那些乾兒乾孫拿來的錢,去辦他們的自己的事!凡是跟著我魏忠賢的人,哪一個不過的錦衣玉食,威風八麵!他們送的心甘情願,我拿的心安理得!”
“抄家所得?那些個東林黨人的錢又是從哪裡來的?他們貪得,我就貪不得?憑他媽什麼!”
“你……”
曹化淳被辯駁的啞口無言,氣急敗壞。
“魏忠賢,你休得狡辯!這些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