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哭著垂下了頭。
陛下啊陛下。
您太要臉麵了啊!
這種事情,還需要群臣上奏嗎?
還不是您力主就行。
您一走,您看那個官員不拖家帶口跟隨。
不說群臣無人敢提議南遷。
就說昨日,誰敢答應您封賞李自成為王的話頭。
崇禎十七年來,您剛愎自用,多疑猜忌,內事不決殺尚書,外事不決殺總督。
十七年間,內閣首輔換了五十個,刑部尚書換了十七人,誅戮總督七人,誅戮巡撫十一人。
屠刀滾滾,斬落多少人頭?
所有人都摸清了您的性子了啊!
但凡張口勸遷,或是主張議和。
您後麵都得要了人家的命。
主戰?
主戰也不行,袁崇煥、盧象升、孫傳庭之慘劇,仍曆曆在目。
如今成了這樣,誰敢多提一嘴?
再說湊銀!
沒人是傻批,沒人看不清如今的形勢。
大明已徹底救不回來,誰願舍家拋業的給您湊錢?
留著這些錢,給繼任者買條全家性命不好?
若是九千歲魏忠賢在就好了。
若他還在,這幫天殺的文官,就算不想掏錢也不得不拿,安能有昨日之窘狀?
王承恩隻是哭,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朱由檢聽著耳邊尖細的哭聲,越發煩躁。
“行了!行了!王大伴,彆哭了。”
“朕給你說的,你聽清楚沒有!”
“速速打些水來,伺候朕上早朝!”
“大明尚存一天,早朝的規矩,就不能壞在朕的
手中。”
說完,見王承恩依舊不動,朱由檢大怒,執著起身。
他披了赭黃袞龍袍,戴上黑翅翼善冠,竟大步往殿外走去。
“罷罷罷!王承恩,你不去便罷,朕自己一人去上早朝!”
說完,朱由檢走出乾清宮,直奔前麵皇極殿。
“陛下……”
王承恩愣了一陣,才哭喊著追了出去。
可追了一陣,再不用追了。
但見朱由檢已站在皇極殿大殿之外,禦階之上,形影孤單。
三十多歲的皇帝正在發呆,看著空空如也的殿前廣場發呆。
為何,為何沒有一個人出現。
“嗬嗬嗬!嗬嗬嗬……”
“一幫該死的東西,明明過了寅時,卻都不來早朝!”
“你們都在家中乾什麼?等著看朕的笑話嗎?還不趕緊商議國事!”
朱由檢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隻是張嘴怒罵。
“朕該讓錦衣衛,將你們一個個抓到朕的麵前,打你們廷仗!”
“將你們打的皮開肉綻,打的哭爹喊娘,看你們還能不能看朕的笑話?”
“來人!來人!錦衣衛何在,都指揮使駱養性何在!給朕將他們全都抓起來,全都抓進詔獄!!!”
朱由檢扯著嗓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