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萬事,皆是有一利就有一弊,莫名引起了世子哥哥的注意,恢複了自己作為王府公子的待遇,可以享受錦衣玉食,呼奴喚婢的生活,就必然會受到王府公子該有的管教。
無論如何的不自由,不自在,兩相對比,可能秦子軒還會更喜歡之前的生活,但既然已經改變了,又推脫不得,便隻能平靜的接受。
“奴婢拜見五公子,請五公子賜名……”
兩位嬤嬤退下後,便是站在後邊的幾位侍女上前見禮,抬眼一瞧,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一襲淡藍色的宮裝長裙,跪在那裡低垂眉眼,都是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
王府的規矩與宮裡的規矩一樣,新認主的奴才,一般都要重新賜名,就像墨書他們似的,都是以墨字開頭,便是秦子恒給取得。
不管是在王府,還是在宮裡,都是一樣,除非是能夠爬到一定等級,否則原本的名字便很難有使用的那天,甚至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被人知道。
秦子軒為圖省事,直接以白字開頭,這四個侍女便賜名叫白蘭,白月,白羽,白竹,至於那四個小太監,則是用他們的姓氏為名,分彆是小卓子,小李子,小鄧子,小徐子。
正常新認主的奴才,都是該敲打兩句,但隻瞧著這幾個太監侍女,都是一副小心謹慎戰戰兢兢,生怕出錯的模樣。
秦子軒便知道,這個步驟怕是用不著了。
今天折騰了一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他這具身體到底隻有五歲,早就有些累了,秦子軒也沒有強撐著,讓墨竹找個地方安置這些分配過來的下人,便打算去休息。
可沒想到,他剛從椅子上跳下來,就把墨竹他們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將他扶住。
兩個嬤嬤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顯得有些難看,王嬤嬤還好,嘴唇動了動,還是沒說什麼。
隻是馮嬤嬤那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她忍了又忍,到底還是忍不住上前俯身行了一禮。
無視了旁邊王嬤嬤的阻攔,和墨竹墨書的眼神示意,聲音儘量平緩的勸說道:
“五公子,您是王府公子,千金之軀,身份貴重,當注重自身安全,不能太過隨意!”
這突如其來的一段話可是把秦子軒給整懵了,他看了看半蹲著身子,一臉嚴肅的馮嬤嬤,又看了看自己剛剛坐著的椅子,眉頭微皺,並沒有說話,心中卻有些不悅。
從前沒人管,自由散漫慣了的秦子軒,除了沒有下過水,那什麼事沒做過,就這椅子那點高度算得了什麼,彆說他早已習慣,根本就不會摔,就算是真摔倒了其實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男孩子調皮的時候,磕磕絆絆身上總免不了帶點青紫,有時候出點血也正常,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
心中不以為意,對於這位馮嬤嬤如此小題大做的行為,自然是感到有些不舒服,隻是對方是派給他的教養嬤嬤,本就有規範王府公子言行的職責。
先不說對方是世子送過來的,還是伺候過先皇後的,單單隻是那勸說時恭敬地態度,他就不能隨意的發火。
隻是想得再如何清楚明白,忽然間失去了自由,一言一行都有人盯著,告訴你這不能做,那不能做,也實在憋悶。
秦子軒吐出一口氣,並沒有理會馮嬤嬤,默不吭聲直接便往自己的寢室走去,他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不成。
白羽白蘭還有小徐子,小李子都是會看眼色的伶俐人,又是貼身伺候的,這會見五公子板著一張小臉,徑直走了出去,又收到了墨書的眼神示意,連忙便起身跟上伺候。
被調來錦文閣之前,墨書可是特意帶他們看過那杖斃後留下的一層層血跡,更是嚴厲告誡過她們,必須照顧好五公子,她們哪裡敢放著五公子一個人離開。
等秦子軒的背影消失,馮嬤嬤還是維持著行禮的姿勢,俯身半蹲在地上,隻是神情不免有些僵硬。
見此,墨書歎了口氣,上前將馮嬤嬤扶起來,低聲勸道:
“馮嬤嬤,奴才知道,您平素最重禮儀規矩,隻是五公子自幼便獨自一人在這錦文閣裡,伺候的奴才下人又都不上心,想是從未學過這些的……”
“世子讓您過來,便是看重您,想讓您和王嬤嬤好生教導五公子,隻是凡事還得慢慢來,總是心急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