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宇其實是個極喜歡孩子的人,若不然,當初便是與自己最愛之人生的,他也不會那麼積極的,什麼都親力親為,一個院落都要自己去布置。
隻是,一人生一人死,楚鈺的誕生太過慘烈,那撕心裂肺的痛苦讓他已經沒有辦法,再像是從前一樣,去對待自己的孩子。
而現在,或許是因為,兒子哪怕受了那麼重的打,也執意要保護麵前這小孩。
知道兩個孩子感情極好的緣故,楚承宇雖然做不到對兒子好,但對秦子軒卻不免多了幾分包容。
再加上五歲的稚子,長得粉雕玉琢的,又聰慧過人,膽子還很大半點不拘束,縱然與自己嗆聲時都生不起太多的氣,更何況是現在。
隻是想到如今正焦頭爛額的宸親王,再看看在那自得其樂的秦子軒,楚承宇忍不住有些感慨:
“兒女都是債啊,你在這倒是怡然自得,怕是不知道,你父王被你連累的,現在都快愁死了!”
被這話說得有些懵,秦子軒眨了眨眼,疑惑的看著楚承宇:“什麼意思啊,往常我在府裡的時候,也沒見我父王多重視我啊,我走了就算他找不到,估計也不會多傷心,這有什麼可愁的?”
秦子軒很有自知之明,作為宸王府,僅有的三名男丁,他丟了,宸王肯定會找,畢竟皇家子嗣珍貴嗎,但要說對方會為此有多著急上火,那就純屬瞎扯了。
真要那麼在意他的話,也不會一出生就給他扔到那錦文閣去,五年間除了年節外根本就沒見過,甚至就連年節時,也隻是遠遠的見上一麵。
“到底是個小孩子,縱然再聰慧也不懂這複雜的朝局啊,你以為,宸王府丟個孩子,就隻是他自己的事情嗎?”
雖然麵上說著宸王怕是要愁死了,但楚承宇仍舊施施然的在那坐著,絲毫沒有要儘快為其解愁的意思,反而還饒有興趣的教導起秦子軒來。
“你可知,如今朝中奪嫡之爭,正是最激烈的時候,宸親王,寧親王還有禮親王,他們三個那可是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再加上義郡王,順郡王這兩個皇子,那朝中鬥得跟一鍋粥似的!”
“你父王雖是嫡長子,更是賜名君,有著宸這個帶著獨特意義的封號,曾經在諸皇子中恩寵都是獨一份的,但那也是早些年了,現在局勢已經大不相同了……”
“就連曾經站在他身後的賈史王薛四大家族,包括水靜王等人,都已經轉投到了禮親王那裡,更何況是其他中立之人,這般舉步維艱的處境之下,又丟了個皇孫,嘖嘖!”
楚承宇說著,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水,想到當年宸親王剛入朝時的盛況,再想想如今,縱然宦海沉浮多年,也忍不住感慨一句君心難測啊。
“賈史王薛四大家族?水靜王?”
秦子軒眨了眨眼,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幾個字有些熟悉,好像前世時在哪聽到過一樣。
不過仔細想了想,也沒想起來,他便也沒太在意,而是琢磨了一下楚承宇話中的意思,若有所思的說道:
“這麼說,寧親王和禮親王,因著我父王把我弄丟了,借此機會對我父王發難了?”
“而偌大一個王府,能把一個孩子給弄丟了,還一晚上都沒找到,弄得人人皆知,想來皇爺爺是不會對父王滿意的,必是有些責難……”
秦子軒撐著小下巴,一點點的分析著,而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看著楚承宇有些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