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要不然怎麼還會替你掙了敕命。”顏應祁心疼的扶住解氏的肩膀:“以後我一定會讓你誥命加身的。”
這些話原本解氏和顏應祁心中都清楚,但二人從來不會拿出來台麵說,解氏有自己的驕傲,如果她說出來了,就覺得自己搖尾乞憐,顏應祁當然也有自己的不得已之處,人在高處,越發不能讓彆人抓住自己的把柄。
現在解氏聽丈夫這般說,隻是低頭道:“我沒事兒的,其實我的日子過的很好,現在我不會奢望太多了,那樣老天都會說我太貪心的。”
“你真的太善良了。”顏應祁忍不住心中有些意動,但又怕她身體不好,隻好按捺住。
又說窈娘在馬車上是有些生氣的,如果一個一直捧著你順著你的人今日對你視而不見,她的心裡當然是有一些波瀾,但若說多麼愛沈臨風,多麼喜歡他,現在還沒到這個地步,一切沒成定局,都得克製住。
重新回到家中,甄氏那邊準備了接風宴,眾人一番廝見,甄氏見解氏容顏並未有任何變化,反而更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也是暗罵一聲狐媚,這麼大年紀了,還當自己是小姑娘似
的,也不害臊。
窈娘和倩娘瑩娘都帶了禮物回來,再有新認識的甄離也同樣送了一份禮物,並未厚此薄彼。俱是精美的牡丹絹花一盒、汴繡圖一幅、兩盒西瓜糖霜。
倩娘再見窈娘,總覺得她雖然舟車勞頓,但是看起來整個人麵色紅潤,似乎被滋養過的牡丹一般,容色愈發出眾,就連甄離看到這位新回來的顏家三姑娘,隻見她正低著頭說話,發髻烏黑發亮,中間插著半月型鑲珊瑚玳瑁蜜蠟梳蓖。
隻見她笑道:“我們從洛陽買了幾盆名貴的牡丹花,等收拾好了,再請你們過去看看。”
瑩娘得了禮物,又看窈娘道:“姐姐在河南過的可好?”
“哪裡都比不上自己家好,之前被拘在家中時,總覺得憋悶,出去外麵走了一趟,又覺得還是家裡自在。”窈娘這話倒也是真心的。
以前她曾經覺得外麵的生活肯定自在瀟灑,可卻發現天下根本沒有淨土而言,即便是許多官宦人家都未必過的很好,她們今日之所以能夠隨心所欲,還是拜父親位高權重,走到哪裡都能受到禮遇。
天下之大,還真的沒有所謂的世外桃源。
瑩娘笑道:“三姐姐,你回來了也好,咱們二姐姐的好事也近了。”
窈娘驚奇的看著倩娘,倩娘捏著帕子道:“四妹妹,你又胡說什麼,什麼好事近了。”
“二姐姐,那就先恭喜你了。”窈娘也是想著倩娘今年已經及笄了,她的親事若是還沒定下,那才是不正常呢,如今顏寧馨的事情雖然有影響,然而祖父又高升河道總督,可謂滿門高官顯宦,想要結親者比比皆是。
倩娘搖頭:“你聽四妹妹瞎說,八字沒一撇的事情,倒是你要好好給咱們講講你在開封、洛陽的見聞才好。”
窈娘也就揀了不少新鮮的事情說笑一番。
那邊沈臨風到家時,沈夫人和沈陌都迎著他進來,沈夫人當然最關心的就是他的親事:“我聽你叔父說你和顏家三姑娘的事情,這是怎麼回事啊?”
沈臨風就說了前因後果:“原本是叔父看中走親戚的顏三姑娘,說她聰穎絕倫,乃是一奇女子。”
“你這位叔父,看誰都覺得是好人。”沈夫人抿唇。
沈臨風笑道:“結果三堂弟溜走了,三叔父真的是氣死了,迫不得
已我在那兒,隻好讓我過去,要不然在顏製台那裡丟臉了。孩兒過關之後,顏製台親口說寫信給顏家,叔父也覺得和顏家冤家宜解不宜結,所以兩家都同意了。”
沈夫人看了兒子一眼:“你呀,顏家大姑娘雖說做了些醜事,可到底是身份高貴。這位三姑娘到底不是正出——”
“娘,三姑娘事母至孝,為人亦是端雅矜持,莫說她不是庶出了,就是庶出又如何?您怎麼能有這樣的看法呢?”沈臨風這一路都跟窈娘在一起,隻覺得她一切美好。
沈夫人非常吃驚:“風兒,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沈陌也在一旁道:“哥哥,你怎麼這樣和娘說話。”
“娘,兒子沒有彆的意思,兒子隻是想說您不要因為那位顏大姑娘就誤會她,她對兒子亦是很好。”沈臨風頭一次撒了一次謊,因為窈娘其實和她接觸都很少,自然談不上如何,但是他也不想娘誤會她。
沈夫人見兒子風塵仆仆,也按捺下心中不快,對沈臨風道:“你先下去歇息,等會兒你父親還有你三叔父都要過來,你再去與他們說話。”
“是,那兒子先下去了。”沈臨風恭敬的退了下去。
見沈臨風下去後,沈陌和沈夫人最貼心,遂笑道:“哥哥提起這位顏家三姑娘就一幅維護的模樣,說起來也是緣分。”
沈夫人歎了一口氣:“其實這位三姑娘才名不如二姑娘,身份倒也是實惠,她祖父是河道總督,父親是吏部侍郎,就連親哥哥是顏景昭,隻是我原本是想把你嫁給他的。”
沈陌吃驚:“娘,您說什麼呢?”
“齊王世子那裡你不必想了,這種沒有實權的藩王也沒什麼好的,若是你懷有這樣的誌向,我勸你趁早死了心。龔夫人有心幫我們兩家說和,你也見過顏家大公子,那才真真是神仙相貌,和你哥哥比也不差什麼。”沈夫人如此道。
這也是她們為何轉變想法的原因。
沈陌有些吃驚,但還是搖頭:“娘,叔父既然是顏製台也知曉,此事怎麼能由著咱們來呢?”
“又沒有定下親事來,兩家聯姻,隻要我們兩家成婚有什麼不好?至於你哥哥,我可不想她再娶一個顏家的姑娘了。”沈夫人也是被顏寧馨搞怕了,吳興沈家那日徹底成了笑柄,甚至毀了兒子的前途。
沈家沒有計較,已經是格外寬宏大量了。
沈陌總覺得不妥,她又有些自責:“當年是我和您說哥哥喜歡顏大姑娘的,其實我就是看顏大姑娘打馬球性子直爽,沒想到害了哥哥。”
“這又與你何乾?誰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呢?”沈夫人還是想起那件事情都是恥辱。
沈陌笑道:“娘,還是彆想這麼多了,哥哥眼看製科在即,我們還是先以這個為重吧。”
沈夫人點頭。
又說沈臨風則梳洗一番之後,晚上和父親叔父一起用飯,再默默回房,隻可惜現在他看書的時候,再也沒有那種悠揚舒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