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景:“他就算看到了,會承認自己偷看了文件內容嗎?”
塞婭:“他不是那種人,他對彆人的事不感興趣……”
項景:“每個人都有好奇心。”
塞婭深吸了一口氣。
項景:“這是你的錯。是你害死了他。”
塞婭感覺腳有一點軟,她有一點想倒在沙發上,但她沒有被允許坐在沙發上,而且沙發還要走過去,她現在有點走不動路了。
項景:“你對工作不太上心。”
塞婭:“對不起。”
項景:“處理掉他。”
塞婭:“可是……”
項景:“沒有可是。”
“他要是在外麵把這件事捅了出去,海恩科技和我,和改革派都會成為眾矢之的,這是天大的醜聞。你想讓記者把這座島包圍嗎?你想讓共和國因為這件事蒙羞嗎?”
海恩科技綁上了改革派的船,改革派扯著共和國的大
旗,無論他們再討厭海恩科技,也不得不給他們做的事情善後。
塞婭沉默片刻,啞道:“是。”
項景:“彆在家裡殺他,容易把宿舍樓弄得人心惶惶,大家都住一起,免不了議論,死得太近,被看出來的端倪就多。反而將事態擴大。”
項景將顯示器轉了回來,他伸手翻了兩下塞婭遞上來的文件,抽出來其中一份,一手拿著,另一隻手撣了撣,半念半講:“在外麵殺,找個背鍋的,蓋棺定論,免得執法隊的人對凶手糾纏不休。”
“這個六角星不是挺出名的嗎,推到他頭上。”
很多人並不知道的是,島府其實有安插在酒吧和餐飲業的線,他們定期為島府提供消息換取島幣,島府離犯人太遠了,他們也要提防底下湧動的暗潮有朝一日衝出水麵——不過現在看來,所有犯人都不成氣候。
最出名的也不過一個殺人狂魔。
流言有傳,他在短短幾個月內有聞的就殺了上百個人,男女老少,什麼樣的人都有,死法千奇百怪,唯一固定的是,他的殺人時間通常是在晚上。
一個完美的背鍋對象。
隻要在晚上殺人,手上蓋個章,就能夠把罪名安插在他的身上。
塞婭:“是。”
塞婭走了。
“哢嚓”一聲,門關上了。
房間驟然變得安靜。
島府周圍沒有在建設施,也沒有娛樂場所,沒有音樂和鳴笛聲,這裡非常安靜。安靜到讓人覺得好像一切東西,都本來不應該發出聲音。
嘰嘰喳喳的海恩科技,嘰嘰喳喳的上麵的人,嘰嘰喳喳的入侵者。
項景閉上眼。
小憩了片刻,胸前的終端突然震了一下。
又震了一下。
他將手伸到上衣的內側口袋,兩根手指夾住終端往外麵扯動,他的手指很長,有力,終端被穩穩地帶了出來,輕輕滑進了他的掌心。
他不耐煩地睜開眼皮,忍耐著困意終端上麵的彈窗。
“提示:日程安排。”
他點了一下。
。
很快讀完,終端又被他收了回去。
他閉上眼接著休息。
但這次再難入睡了。
他隻能又睜開眼。
日程安排提醒他明天有一台手術。
那個貪得無厭的醫生,是他在這座島上的救命稻草。
海恩科技,雷領先,島府……如果不是因為那個秘密,他不會申請來到這個島上,陪這群雜碎浪費人生。
那個秘密。
他伸出右手,潔淨無塵的白手套包裹著修長的手指,陽光穿透窗戶,掃過書頁和文件,最終抵達了他的掌心,一部分光落在手指上,一部分順著指縫墜落在他的西裝褲上。
他把手往上抬了一下。
指腹上有幾處灰塵留下的印記。
非常淺,如果不是陽光太亮,手套太白,恐怕就徹底隱匿了去。
”嘖。”
他拉開辦公桌右手邊第一格抽屜,抽屜裡是一大堆疊好的白手套,同樣的款式、大小,排著隊一樣的在裡麵靜候光臨。
他抽掉臟汙的手套,伸手從裡麵取了一副新的手套出來,這個動作非常的熟練,沒有任何多餘的手套被帶出來。它們依然安靜地躺在抽屜櫃裡,“哐當”一聲輕響,它們就又陷入了黑暗的沉睡之中。
抽屜被合攏了。
他食指和大拇指夾起之前那一副手套,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在垃圾桶裡,躺著許多跟它同宗同源的兄弟姐妹。
他又抬起手。
現在的手套不染纖塵了。
他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