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從哪兒抽出把匕首,葉清宜沒看清,但肯定的是從他身上某個地方拿出來。
然後丟給她,“拿著。”
她拿著刀,聲音顫抖:“為何給我?”
“你若想自儘,如何揮刀?”
自儘的話如何揮刀?
她雙手握著刀柄,而刀尖麵向自己,就在腹部位置,不費力,卻又很合適。
“這樣?”葉清宜不確定的問,“有問題嗎?”
“沒問題,正常人自儘都會如你一般,直戳腹部,而張大人腹部雖有傷口,可致命傷卻在心臟的位置。”
葉清宜恍然:“若是這樣,那他便是腹部受刀傷之後又被人所害。”
“這兩處傷口會不會出自同一凶手?”
他以防萬一,做了對比:“不會,刑部找仵作驗了屍,這兩處傷口來自兩把不同的凶器,一人行凶卻身帶兩把凶器,豈非多此一舉?地上這把匕首與腹部傷口相吻合,而導致致命傷的凶器卻消失不見。”
“你的意思是,有兩個人想要殺他?!”
“不一定。”
暗紅色血液浸透了屍體大麵積衣衫,葉清宜被謝珩的話轉移注意,也沒心思去想害不害怕,整樁案子的疑點被他們慢慢破解。
謝珩道:“卷宗上寫,導致致命傷的凶器細長,不是匕首,似是……銀針。”
葉清宜吃驚:“銀針?!”
她想到此時被關在詔獄的李哲,有些難以置信:“李哲有這般厲害?”
“不是李哲。”
“什麼?”
謝珩目光凝聚:“他說的沒錯,人不是他殺的,若真是他所為,不會連條退路都不留給自己,李哲被抓後我去看過他的手,掌紋柔嫩,並不像握短刀殺過人的力度,而且他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清理掉身上所有的血跡。”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有事瞞著我們。”
他去過詔獄,簡單問過幾句,李哲麵色惶恐,隻是一味地想見李華坤。
“傷口比‘銀針’大出幾倍不止。”謝珩揣測道,“而且‘銀針’戳入心臟才三寸,凶手或許是女人和孩子,而孩子太小未能同張洲達到同一水平高度,不好出力,女人則不同,成人之間若想殺個人輕而易舉。”
“若是三寸的話……”葉清宜單手比劃著,得出結論,“或許還是個不懂功夫的弱女子。”
謝珩的眼神對她些許認真。
她適應能力很快,雖害怕卻又果斷,麵對謝珩的推斷很快能跟上他的思緒。
可若是這樣,那便推翻了李哲是殺人凶手的事實,若人不是李哲殺的,那張洲死時他還在府中鬼鬼祟祟又是所為何事?
謝珩甚至懷疑,張洲腹部中的那一刀,會不會與李哲有關。
“你看我作甚?可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葉清宜邊說邊胡亂揉搓著臉。
為了裝成男子,她平日裡塗抹的胭脂水粉一概沒用,總覺得臉上少了些什麼。
“沒什麼,你繼續說。”
“大人,你可有調查張洲是否有自儘傾向?”
謝珩眼眸放空,帶入回憶:“那日撞見張洲的夫人,聽張夫人所言,他平日恪儘職守,休息時便是聽戲吟詩,倒是樂觀,並未有自儘傾向。”
“既然如此,他腹部為何會有傷?若排除自儘身亡,那便如我方才所說,或許有兩個人同時想殺他。”她表情新奇,方才的膽怯化為勇氣和膽量,她除了不敢看眼睛,打量到手心位置,她停住,驚愕道:“大人,你看這兒。”
經葉清宜提醒,謝珩集中注意。
隻見張洲半握的手心位置有一個血印上的圖案,圖案細小,不易被發現,如今血跡已乾,在他手心形成個鮮明的痕跡。
葉清宜跟著湊近,屍體的惡臭撲鼻而來,她憋著氣,麵目猙獰。
“這是……”謝珩知曉她不敢碰,便從旁邊人手裡接了塊布,用布拿捏著將手指掰開,隨後道:“程七。”
“是。”程七領會深意,即刻取來張紙,將圖案臨摹出來。
姑娘捏鼻,扭頭問:“你可見過這圖案?”
謝珩起身,將方才帶血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