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卻眼睜睜目睹宋昭大逆不道卻無法乾涉,伴隨朝臣那聲聲尊謂,他猛然睜眼,從夢中抽身,看著黑漆的四周,顯得十分清淨,此刻唯有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絲絲明亮。
他躺在床上許久難入眠,許是方才的噩夢牽製於他,總是困擾夢中。
謝珩很少失眠,每日公務諸多,小事繁雜,等忙完時便已到了晚上,躺下身也一覺到天明,可自成親後,他變得凝神,思慮頗多。
恐懼大過擔憂,夢中的場景太過真實,他必須牢牢盯緊宋昭。
加之諸多雜事纏心,謝珩細細捋著事情種種細節。
此案不論誰是真凶,他料定都與宋昭難脫關係,朝中火器失蹤,背後是何人操控。他雖命錦衣衛嚴查京城中可疑之人,卻至此也無音訊,事事困擾。
後半夜他睡得深沉,似是被夢魘纏思,欲罷不能。
早陽升起,辰時三竿,謝府眾人早早便各司其職。
葉清宜按照慣例此刻已經向謝文忠請安回來,她妝容精致,每次的衣著打扮都讓人感覺煥然一新,請完安,主仆二人走在回房的路上。
院中花香撲鼻,僅是問著便讓人舒爽。
小桃跟在身後,見她心情還不錯,她還是沒忍住話:“小姐,午膳你想吃些什麼,我提前知會廚房一聲。”
葉清宜雖不嘴饞,可畢竟身出貴門,飲食穿著她還是有彆致的要求:“來謝府這麼長時間,我還是吃不慣這裡的飯食,倒是萬分懷念李奶奶的手藝,她做的梅香糕許久都未吃到了。”
“小姐若想吃,我們下次回去時,可以多帶一些回來。”
“不用了。”
“為何,小姐平日裡喜歡,即使是嫁過來,想吃些愛吃的糕點怎麼了。”小桃謹慎道,“小姐這般委身,倘若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謝家苛待了我們,這於你們皆是不利。”
她笑得苦澀,似是被迫學著成長,“罷了,你隨便讓人準備些清淡的就是了。”
葉清宜耳邊突然響起葉懷謙的那句話。
——既享受榮華富貴、衣食無憂,就該做好為家族謀利的準備!
既然接受了這場婚姻,便不能再走回頭路。既享用了他人的飲食,便不該再留戀曾經的喜歡。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若是想吃糖葫蘆,也要思慮再三。
二人路途謝珩書房,程七守在房外,隻待謝珩醒後彙報昨日百花樓調查的情況。
見著她們,程七率先問候:“夫人。”
“程七?”葉清宜在這兒見著他很是疑惑,“你在此站著作甚?你既已傷好,為何不在北鎮撫司陪著謝珩?”
聽她發問,程七吞吐支吾:“夫人,大人他,還未晨起。”
“還未晨起?”此話一出,她便更覺得奇怪,“那你可有叫他?”
“卑職未敢打擾。”
“我去瞧瞧。”葉清宜上了幾步台階,轉身對身後人說道,“小桃,你去吩咐府上的廚子,將謝珩的早膳端到房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