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麼啦?怎麼不接著啊。是不想吃嗎?”
小七咽了咽口水,接過女孩手裡的糖葫蘆,他不敢再看女孩的眼睛,他垂下目光,藕粉色的紗裙層層疊疊,小七默默數著,一、二、三、……
不知是在數女孩的裙擺還是在數手裡的山楂。
裙擺間,不同於彆的孩童掛著的祈福香囊,女孩掛著的竟是一枚看起來很有年頭的深紅色核雕。
女孩發覺小七的目光,提起裙擺蹲下身,將核雕擦了擦,送到小七麵前說:“你也喜歡這個嗎?這是我阿爹親手刻的花生核雕,寓意生生平安。”
“生生平安?”小七看著女孩手裡的花生狀核雕,目光上移。
“——小姐!”
聽到丫鬟的喊聲,女孩趕忙將裙擺放下,她衝著遠處喊了聲:“在著呢!”又對著小七擺了擺手,說:“小橘喊我了,我要先回家了!”
小七默默看著女孩跑走的背影,將其藏在了心中。
而那兩枚帶著女孩體香的銅錢,也被小七小心藏了起來。
北岩安撫摸著早已被他摩挲光亮的兩枚銅錢,拒絕了新帝的請求,如今新帝登基,他能做的隻剩功成身退了,新帝拂袖踏出北辰王府後,他就叫來心腹,對外依舊稱病,而他則換了便衣駕輕就熟趁夜離開。
隻是這一次,沒人知道他的行蹤,就連新帝也不例外,離開那個困了他小半輩子的牢籠後,北岩安頭一次感覺腳步輕鬆了許多。
他沒有去西北,而是去了南方故地。
好巧,北岩安趕到時,剛下了一場春雨,嫩葉抽芽,處處生機盎然。
街頭叫賣聲不絕於耳,北岩安本想先找個地方安置下來,可不知怎麼的,他就走到了一處小攤前。
“糖葫蘆嘞~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蘆嘞~好吃的冰糖葫蘆嘞~”
小販喊過一旬停下看著站在自己麵前身形搖晃腳步不穩的清瘦男子,先是一愣,江南富庶,就連他這個賣冰糖葫蘆的三不五時都能吃上點肉,麵前的這位……臉白如紙,身瘦如竿,看樣子一年到頭都吃不上一塊肉……
可是再看他的穿著,又不像是家裡吃不上飯的那種窮人,相反的,細看衣服上還有暗紋,那料子,一看就不一般。
小販毫不掩飾的將北岩安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連吆喝都忘了,北岩安被一個賣糖葫蘆的看來看去,倒是麵無表情,他看著麵前那一串又一串的紅豔豔的糖葫蘆,顆顆飽滿的山楂被泛黃的冰糖包裹住,他像是想起了什麼。
小販反應過神,試探地說:“你……公子、你要不要來一串嘗嘗?”
北岩安微點了點頭,“來一串。”
“兩文錢,好嘞~公子您自己挑~”
北岩安再一次認真看起麵前的糖葫蘆們,他從插滿糖葫蘆的樁子上拿了一串。
就感覺到身旁一陣風飄過,還帶著輕微的花香。
“老板,兩串,老樣子。”
“好嘞,小橘姑娘自己拿吧。”小販笑眯眯數著手裡的銅板,北岩安垂下眼看了看身前一身橘色衣裙的姑娘,他輕輕咳了咳,那穿著喜慶的小姑娘聽到聲音,頭都沒回抱著兩串山楂跑得賊快。
風風火火像是有什麼急事。
小販將銅錢收起,看了眼麵前的虛弱公子,沒說什麼,隻是連人帶著自己的小攤一起挪了挪位置。
北岩安沒注意到小販的舉動,他舉著糖葫蘆目送了送那抹橘色。
“這裡的姑娘,怎麼都這樣快樂?”
江南可真是一個好地方。
北岩安一路走走停停,終於找到了個落腳的地方,那是一個看起來很尋常的小院子,兩間廂房,一個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