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事情都解決了,快散了吧,該乾什麼乾什麼去,甭在這裡看熱鬨了。”
一大早,圍觀的村民們就看了這麼一大出戲,現在散場了,大家夥兒還有點意猶未儘,離開的時候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聊著剛剛的事情。
“對了,你們瞧見了沒有?那四百多塊楚江生說拿出來就拿出來,他可真有錢啊。”
“那可不是?我家把地皮都刮一層都拿不出一百塊,他隨隨便便就拿出了四百,他哪裡來那麼多錢的?”
“看他那輕鬆的樣子,家裡麵怕是不止有四百塊,他一個啥事兒不乾的,哪兒來的錢?”
楚昭最後說的那番話,還是在村民的心裡麵投下了漣漪,大家夥兒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了過來。
是了,楚江生跟楚天賜都是懶蛋,地裡的活兒都不帶老實乾的,他們辛辛苦苦乾上一年,都攢不下來幾個子兒,楚江生手裡哪裡來那麼多錢的?
“楚天賜那小子仨月都沒回來了吧?他去乾啥了?”
“他之前就經常跑出去,莫不是乾了些啥事兒?”
雖然現在改革開放政策已經開始實行了,但直到現在,投機倒把罪還沒有取消了。
村裡人老實本分,加上手頭也確實沒有什麼錢,真沒幾個敢跑出去做買賣的。
大家夥兒都窮的話,家家戶戶的日子都一樣,也不會有什麼心裡不平衡的。
但當有一個異類打破這個存在的時候,大家夥兒的心裡麵就立馬失衡了。
楚江生能隨便就拿出四百多塊還賬,他家裡的錢是不是更多?
他每天坐吃臥哼,啥事兒不乾,這些錢又是從哪兒來的?
楚天賜隔三差五就往外頭跑,現在更是三個月都沒回來了,他是不是在外頭做些啥?
還有,剛剛他們可聽楚昭說了,楚天賜是有生錢的門道,這門道又是什麼?
楚昭丟下的小石子,在一番醞釀之後,慢慢地開始形成風浪。
這天之後,便經常有人偷摸去找楚江生,旁敲側擊地詢問楚天賜到底在乾什麼。
楚江生自然不肯老實說,隻說楚天賜在外頭找工作,現在很久沒聯係了,他也不知道楚天賜到底在乾嘛。
楚江生的嘴巴嚴實的很,自然不能從他嘴裡打問出什麼,但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呢,他做事兒也不可能在像是之前那樣隨便了。
抓住他的尾巴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不過有些人能等,有些人卻不能等了。
這天楚昭從縣城回來,還沒到村口呢,一道人影就從小樹林裡跑了出來,張開手就朝著楚昭抱了過來。
楚昭唬了一跳,手腳靈活地往旁邊一跳,避開了那人。
結果那人還不死心,站穩了腳跟後又往楚昭跟前撲。
楚昭立馬順著旁邊的樹乾往上爬,一溜煙地爬到了上麵的樹乾上坐了下來。
那人自然沒有能耐像是楚昭這樣爬上樹,隻能站在樹下麵乾瞪眼瞅著楚昭。
而楚昭低頭看著樹下仰頭看著自己的人,臉上多了幾分無奈之色來。
“孫知青,你說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為啥就盯著我一個人禍害啊?”
這個突然跑出來的人是孫雅茹,幾天沒見,她瞧著比之前更加憔悴了,眼睛更是紅腫的厲害,像是哭了很久的模樣。
孫雅茹沒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楚昭,淚水更是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流。
她長得漂亮,就算是眼睛紅腫,哭起來也是我見猶憐的模樣,加上她今天特意打扮過,穿的衣服也挺漂亮的,更是把她的美凸顯了出來。
不過楚昭對此並不感冒,看著對方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沒有過變化。
“冤有頭債有主,你彆找我成不成?”
孫雅茹不說話,隻是哭得更加厲害了,眼見著楚昭不從樹上下來,她心裡麵越發難受了起來,最後乾脆直接蹲下來,捂著臉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她哭得傷心,然而楚昭卻仍舊是不動如山,絲毫沒有從樹上下去的意思。
哭了大概有十來分鐘後,孫雅茹自己倒是先撐不出了,她抹了抹眼淚,站了起來,但因為蹲的時間太久了,她的身體晃了晃,險些摔了。
“楚昭,你好狠的心,我都這樣了,你還這麼對我?”
楚昭的聲音之中充滿了訝異之意:“孫知青,瞧你這話說的,什麼叫我好狠的心?整得好像是我對你做了什麼一樣。”
“我說了,冤有頭債有主,誰禍害你的你找誰去,抓著我一個人欺負算怎麼回事兒?我撅你家祖墳了嗎?”
孫雅茹:“……”
楚昭現在怎麼變得牙尖嘴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