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死者(2 / 2)

“這已經發現的都有五個了,怎麼還有沒發現的……”

薑程提醒他:“未必是蔡成勇做的。”

“不是蔡成勇做的那還能是……誰?”韋正義反問道,頂著幾人的目光,聲音越來越小。

他那不甚靈光的腦子轉了轉,是,是啊,這牆刷了有十幾年了,那時候蔡成勇才多大?頂破天了十來歲,那個時候他就能殺人了嗎?

可如果不是蔡成勇、如果不是蔡成勇,那……

韋正義猛地想到了什麼,滿臉驚愕。

嶽淩川又對著新露出來的那一片泥牆噴了試劑,果然看見同方才類似的跡象。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道:“讓痕檢組過來吧。”

薑程出去打電話,嶽淩川又把車鑰匙拋給韋正義,安排道:“你先把這些樣本送去技術科,讓他們加急,看能不能提取出DNA,和那些死者比對一下,再……和蔡成勇的DNA比對一下。”

韋正義麵上一肅,應了聲好,轉身離開。

周啟明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還有心思開玩笑:“這下痕檢組的人該恨死我們了。”忙了一宿,估計剛躺床上呢,又被叫了過來。

嶽淩川哼笑了一聲:“這個案子不破了,誰能睡一個好覺?給他們送功勞的事,有什麼好恨的。”

他又對周啟明道:“老周,咱們兵分兩路,你和薑程一起,我和小沈一起,去村裡再打聽打聽,尤其是關於蔡立民和他老婆之間的事,多問問。”

周啟明抬了抬手:“明白。”

·

周啟明和薑程一起去了村西邊,沈青葉和嶽淩川一起去了村東頭。

村裡年輕人不多,留守在家的都是一些老人,問起蔡立民和他老婆,不少人還有印象。隻是大多數的人都說蔡立民是個老實本分的,以前在村裡的時候,逢人就笑嗬嗬的,從沒跟誰紅過臉。後來娶了隔壁村老呂家的閨女,日子也過得安安穩穩的。之後出息了,進城裡打工,一年才回來一次,彼此來往的也就不多了。

他們問了一圈,大部分人都說沒見過蔡立民夫妻倆吵架,偶爾有些鬥嘴,也都是生活裡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

又問起蔡成勇,就更不了解了,隻說他媽跟人跑之前,回回過年回來的時候,瞧著孩子聽話懂事得很;他媽跑了之後,那孩子沒人管教了,漸漸就野了性子,聽說在城裡還跟人家不學好當小混混雲雲。

沈青葉抓住她話裡的關鍵點,問:“您說蔡成勇媽媽跟人跑了?您是怎麼知道的?”

老太太一愣:“這當然是蔡立民說的呀。”

“蔡立民說的?”沈青葉道:“也就是您沒親眼看到她跑了?”

老太太笑了:“人家在城裡,我們在鄉下,她跑之前還能回來告訴我一聲不成?”

沈青葉又換了個問題:“那您還記得蔡立民他們家的白牆是什麼時候刷的嗎?”

“白牆?”老太太想了半天,遲疑道:“應該是86……不對,87,87年的時候!我記得清楚呢,就是他老婆跑了沒多久,他回來刷白牆。說是他老婆嫌他窮,嫌他賺錢不多,他想把家裡整得乾淨漂亮一點,說不定他老婆什麼時候就回來了呢。那時候我們村裡刷白牆的少,對這事兒,大家都記得清楚,不少人還去看新鮮了呢。”

“他老婆跑之後?”沈青葉眼皮子一跳:“可當時不是說他老婆把他家裡的錢都卷走了嗎?他哪來額外的錢刷白牆?”

“這……”老太太一時愣住了,片刻後,她搖了搖頭:“這我不知道,這我真不知道……”

她似乎察覺到什麼不對,忐忑問道:“警察同誌,你們打聽這個乾什麼?是不是、是不是蔡立民犯什麼事兒了?”

沈青葉和嶽淩川對視一眼,溫言上前:“您放心,隻是一件案子涉及到他,我們例行詢問、多了解了解情況罷了。您想到什麼跟我們說就好,不用擔心。”

老太太搖了搖頭,還是有些不安,道:“能想到的我都說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警察同誌,要不……您再去問問彆人吧?”

沈青葉見她神情不似作假,又問了兩句,也就沒再勉強什麼。

離開這裡之後,又去了另外幾家,問出來的結果也大同小異。

他們走了一路、說了一路,已經是口乾舌燥,卻仍舊沒得到有用的線索。

嶽淩川道:“有時候辦案就是這樣,可能忙一天、磨破嘴皮子,也未必能得到一點線索。”

沈青葉卻看著他道:“最起碼我們今天有了收獲,那這一趟就沒有白來。儘管沒得到更多的線索,也能幫助我們排除一些設想。”

嶽淩川看了她一會兒,緩緩地笑了笑:“你說得對。”

這麼一個聰明又看得清的……可惜了。

沈青葉腳步停住。

他們走到了這一片最後一戶人家門前,嶽淩川抬手敲門。

據村裡人說,這家住著的是麻賴子,因為他本上長著一臉麻子,性格也無賴混得很,村裡人每提起他,都是一副嫌棄厭惡的模樣。

“誰啊?”屋裡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聽起來困頓含糊,似乎還在睡。

沈青葉低頭看了眼表,已經快十二點了,這個時候還在睡?

嶽淩川又抬手敲了敲門,沉聲道:“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