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1 / 2)

審訊室的門開了又關,等走開了一段距離,周啟明看著按了指印的口供,忍不住興奮道:“這就招了,老大,真有你的!”

薑程道:“他心理素質比不上他兒子,再加上咱們已經找到了屍體和犯罪現場,抵賴不得,這才能一詐就全招了。”

“不管怎麼說,好歹這個案子算是完了。”周啟明語調輕快:“不過說起來,法醫組這一次動作倒是快,結果那麼早就出來了……等等,這是什麼?”

他打開檔案袋一看,頓時愣住了:“黃寧區入室殺人案調查報告……不是,老大,你怎麼把去年的案子資料放進去啦?”

薑程忍不住道:“蔡立民傻你也傻不成?這才多長時間?確認骸骨身份、提取DNA、匹配檢測那麼多流程,哪能那麼快完成?”

周啟明後知後覺:“老大詐他的啊?”

薑程道:“不然呢?把秦隊他們累死,也不可能那麼快就出檢測報告。”

周啟明又問:“那剛剛那個衣服碎片?”

薑程道:“衣服碎片是真的,至於上麵有沒有DNA殘留,那就不知道了。”

周啟明好半晌後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嘖嘖兩聲道:“老大這一手玩的,真是絕了……”

嶽淩川在一旁,始終未發一言。周啟明偏頭看去,就見嶽淩川眉頭微皺,拿著口供翻來覆去地看。

“怎麼了老大?有什麼不對嗎?”他忍不住問道。

嶽淩川道:“口供本身沒什麼問題了,隻是……”

他點了點供詞上的文字,搖了搖頭:“我總覺得,蔡立民說的,他老婆心裡有人這一點,有點不對勁。”

周啟明道:“怎麼不對勁了?”

嶽淩川沉默了一會兒,道:“他們那時候已經結婚八九年了,那麼長的時間,還有了孩子,日子過得雖然沒那麼富貴,但也平淡安穩。據蔡成勇所說,呂秀琴性格也頗為溫柔,操持家裡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兩人在一起這麼多年,也沒怎麼吵過架……在這種情況下,真的會有人還對自己的初戀念念不忘嗎?”

周啟明愣了愣,慢慢陷入沉思。

嶽淩川又道:“而且呂秀琴對蔡成勇應該是非常疼愛的,在蔡成勇的心中,母親這個角色顯然占據了非常重要的位置,否則如果母子關係不親近的話,那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跑就跑了,他不會有那麼強烈的被拋棄感,甚至從此對所有女性都有了厭惡的心理。

“這種人,要說年少時求而不得,對初戀還心有惦念我能理解,但要說有多少執念,應該不至於吧?”

周啟明遲疑道:“老大的意思,是蔡立民在撒謊?”

薑程卻是搖搖頭,道:“撒謊不至於,這個初戀可能也的確是真實存在的,但事情究竟是不是蔡立民所說的、或者說所認為的那樣,就不一定了。”

周啟明嘶了一聲,咧了咧嘴:“不會到最後這都是一場誤會吧?那這……”

如果事情不是蔡立民所想的那樣,如果真的隻是一場誤會,那由此產生的那麼多條人命……

嶽淩川把資料合到一起,抬眸道:“是不是真的,還得查了之後再說。蔡坡村那邊對這件事應該不太清楚,那就去呂家村那邊查,問問呂秀琴的家人,和她年輕時的朋友。”

周啟明伸了個懶腰:“最近是沒什麼時間了,等把蔡成勇的案子結束之後吧。”

他看著嶽淩川,忽然又忍不住笑了笑。嶽淩川奇怪地看他:“笑什麼?”

周啟明嘿嘿道:“我在想剛剛老大還說隻在乎凶手是誰,不在乎什麼所謂的真相,結果……”

他嘖嘖了兩聲,搖了搖頭。

這個案子到這裡的確能結束了,畢竟證據確鑿,凶手也認罪了,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

嶽淩川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怎麼,你不想去查?”

“哪兒啊。”周啟明道:“我也挺想知道,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的。”

“不過說起來,蔡立民既然招了,咱們要不再去審審蔡成勇?”周啟明轉而又道。

嶽淩川搖了搖頭:“不成。蔡成勇不比蔡立民,他心性謹慎細致,咱們不找到更明確的證據,他不會輕易開口的。”

“這件事隻能作為一個突破口,在關鍵時刻打開他的口風,要想依靠這個讓他招,有點難度。”

周啟明皺眉:“那兜兜轉轉不還是回到了原點?還是要去找凶案現場。可今天跑了一天,也沒找到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