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著的小姑娘頓時氣鼓鼓地鼓起了腮幫子,抱著她的男人眉間沾上了幾分無奈。
良子彎起眉眼點了點頭。
說起來,她上次撈金魚的時候也就隻不過和美裡一般大而已。
她那時隻有三歲,童磨七歲,父親母親還未死去,雖然他們的眼裡總是看不到自己。
他們不許她出門,所以即便是有祭典的時候,精致可愛的良子也隻能百無聊賴地坐在簷廊上晃蕩著雙腳。
那個時候她還未見過哥哥的真實麵貌,七歲的童磨在三歲的小姑娘眼裡堪稱救世主。穿著寬大的教主服的少年打發了跟在身後的下人,牽著小小的良子第一次去了周邊的祭典。
那個時候的良子又興奮又欣喜,她像隻閒不住的兔子,在人群中蹦來蹦去。
那是她第一次鬆開了哥哥的手。
童磨找到她的時候,小小的良子正蹲在攤子前撈金魚,她身上童磨命令下人送來的精致和服拖了地,衣擺上沾了些泥濘。
小姑娘見到哥哥,便興致勃勃地拿起了裝著紅色金魚的透明袋子,一臉得意,翹著尾巴似乎在等待誇獎。
童磨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掃過她身邊無數個破了的紙網,倒沒有如良子所願說出誇獎的話。
於是良子便惴惴不安起來,她的腦袋耷拉下來,這才想起和哥哥走散的事實。小姑娘將金魚藏到了身後,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你生氣了嗎,哥哥?”
聽見良子這麼問的童磨像往常一樣彎起唇角來,他抬手緩緩地摸了摸良子的腦袋,手指蹭過良子臉頰的時候有些冰涼。
“沒有喲,我怎麼可能生我的良子的氣呀~”
雖然話是這麼說的。之後良子卻偶然見到童磨蹲在她的寶貝魚缸前,浮著臉,用苦惱的語氣對著吐著泡泡的金魚說話。
“明明你又醜又難看,我的良子怎麼會喜歡你這種無用的生物呢?”
那個時候的良子還嘲笑哥哥怎麼會對著金魚說話。
童磨露出了委屈的神色解釋道:“都是因為良子最近不找我玩了嘛。是因為良子長大了的緣故嗎?成天聽著那群人說話我也很無聊的哦。”
那時候的良子覺得哥哥真可憐。於是下定決心每日等哥哥聽完他的教徒們的傾訴去找哥哥拍皮球玩。
事實上她的確也每天去找哥哥玩了。
畢竟第二天的時候,她的寶貝金魚就死掉了。
七歲的童磨接住了哭唧唧地跑過來的小姑娘,含笑的聲音裡帶著點彆有深意的味道,“估計是壽終正寢了吧。不過是生命短暫的生物,不值得良子流淚哦。”
良子似懂非懂,“那哥哥和良子有一天也會死掉嗎?那良子是不是就見不到哥哥啦?”
童磨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不會喲。”
“畢竟我是能聽到神明的聲音的聖子嘛。我的良子也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要是良子死掉的話,就把良子融進我的血與肉裡哦。”
“這樣我就能和良子永遠在一起啦。”
那個時候的良子聽不懂,後來猜到了哥哥在殺人的良子倒是懂了。
哥哥大概是想要殺掉她吧。
“已經很晚了,美裡,該睡覺了,明天再找雪子小姐玩吧。”
抱著美裡的武藤信彥說道。
小姑娘不情不願地答應了,在臨走之前還衝良子揮了揮手,用小鹿般歡快的語氣說著“明天見”。
走到拐角處的男人一頓,他似乎是響起了什麼,回過頭的時候對良子說道,“啊,對了。雪子小姐昏迷了幾天應該很餓了吧,夫人在為你準備糕點。不介意的話可以吃一點。”
他笑笑,這麼說完就走了。
良子覺得不管是武藤先生還是和子小姐真是好人。
貼心又善良,要是真的有神明的話,一定會保佑他們一家人的。
[看事情不能看表麵哦,宿主。]
[說不定就是你最後的晚餐了。]
……?
[嘛,本係統可不能泄露天機。真相要由主播自己發現呢!]
良子覺得這個係統真是神棍兮兮的。
她沒有再理會係統惱羞成怒的抗議聲,倒是和腳步輕緩,端著精致的糕點盤而來的和子夫人打了聲招呼。
和子夫人的手藝就像她的禮儀一樣好,摻了鮮花的糕點入口即化,不顯甜膩,倒是有著清新的香味。
“雪子小姐喜歡可就太好了。”婦人這樣笑道,“因為前段時間信彥總是出差,我閒著在家無聊,就天天在研究這些。”
良子眨了眨眼睛:“信彥先生很忙嗎?”
“嗯。這段時間才終於稍微清閒了一點,在家的時間也長了許多。”雖然是這樣說的,和子夫人卻苦惱地皺起了眉,“不過,自從信彥回來之後,好像有哪裡變了呢。果然是工作上的煩惱嗎?明明以前總是會很親昵地抱著我,但現在似乎有些討厭我的觸碰了。”
良子差點沒被口中的糕點噎死。
她捂著唇輕輕地咳嗽了幾聲,待到呼吸平靜後,臉上已經紅得和火燒一樣了。
等、等等。
和子夫人現在是在和她說。
信彥先生在那方麵……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