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就在一瞬之間。
在這樣緊迫的關頭,隻與宇髄天元的腦袋有三步之遙的良子卻突然停了下來。
良子的黑眼睛裡帶著驚恐,倒映出兩隻正秀著肌肉的……
“老、老鼠……”
“老鼠呀!”
少女驚恐的尖叫穿透了宇髄天元的耳膜,他皺了皺眉頭,眼睛裡浮現了幾分困惑。
上弦之鬼。
怕老鼠嗎?
也就是在他稍稍遲疑之際,一道黑影向他撲來。
調整了呼吸的宇髄天元準備用四之型做個了斷,可就在少女逼近時,從她身上散發出的熱量卻使得男人的刀尖改變了方向。
強硬地轉變了攻擊的角度的宇髄天元感到手腕一陣發麻,不過他現在並沒有時間考慮這些了。
十六歲的少女身材嬌小,溫熱的手環住了他的腰,一雙眼睛瀲灩開水霧,一副嚇得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在鼻尖嗅到淺淡的櫻花的香味的時候,宇髄天元突然意識到,麵前這個好像是——
頭上的金釵墜地,意識突然被抽離了的少女闔上了眼睛,在宇髄天元那雙紫色的雙眸裡向後倒了下去。
年輕的劍士下意識地便扣住了她的手腕,不過稍一用力,身形柔軟的少女便撞進了他的懷裡。
——人類。
[係統提示世界平衡調整中。]
[技能BUG已修正,遊戲者等級評判中……技能冷卻時間縮短為24h,連續使用兩次技能“麵對疾風吧”即將陷入昏迷狀態,倒計時……]
[13時56分]
*
“蕨姬,你的客人來了。”老板娘的聲音在印著大片紅色牡丹的障子門外響起,坐在桌案前的女人的目光從麵前捂著臉發抖的孩子上掃過,她輕輕地哼了一聲,懶洋洋地掀起眼瞼。
美麗且惡毒,這大概是對於這位京極屋的花魁最貼切的形容詞了。
跪倒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的孩子耳朵裡滲出鮮紅的血跡,聽到了門外的聲響的她如蒙大赦,支吾著說了聲“非常抱歉”後,便捂著腫脹的半張臉飛快地拉開門跑了出去。
“唔嗯。”看著不過**歲的孩子飛快地從身邊跑走的男人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他用手中的扇子抵住了下巴,在短暫的思考過後,那雙七彩的眼睛裡便露出了笑意,“這裡可真是熱鬨啊。”
“童磨大人。”
與專心地梳理自己頭發的心高氣傲的墮姬不同,寬敞的單間內,憑空出現的妓夫太郎向門口站著的男人恭敬地垂下了頭。
“呀,果然隻要到這個地方就能找到你們啊。”穿著仿佛血染的紅色上衣的男人盤腿坐了下來,童磨用手托著下巴,十分自然地抱怨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最近大家似乎都不太搭理我啊,寺廟裡最近也沒有新來的女孩子,可無聊了。”
妓夫太郎不知道應該回些什麼,不過倒是同童磨一樣,在角落的陰影裡坐了下來。
“不過我來的時候,對麵的屋子似乎塌掉了呢。”撐著下巴的童磨勾起了唇角,他的表情純淨,像極了不染塵世的孩童,“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鏡前的女人紅唇豔麗,墮姬發出了一聲不屑的鼻音,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啊,聽說早上來了個鬼殺隊的,把對麵家新來的遊女帶走了。”
“不過是個醜八怪,三津竟然之前還擔心我會輸給這家夥。”
三津是京極屋的老板娘。
墮姬對此說得起了興致,本單純帶著厭惡的聲音裡,現在又沾染上了幾分惱怒,“唱的歌跟殺豬似的,聽著就倒人胃口。”
童磨眨了眨眼睛,“欸,明明聽起來是個有趣的孩子啊。”
雖是上弦之二,但大抵是因為性格的緣故,童磨在墮姬這裡並沒有多少的威懾力。美麗的女人眉頭蹙起,扭過頭露出了[你是白癡嗎]的神色。
童磨對此不甚在意,甚至唇角的笑意更濃了幾分,他彎起了眉眼,興致勃勃地開口問道,“然後呢然後呢?”
“哪有什麼然後。”墮姬收回了與童磨對上的目光,張揚地揚起了下巴,“唱得難聽也就算了,連個詞也記不住,我看三津的腦子是壞掉了。”
童磨歪了歪腦袋,“那孩子唱了什麼呢?”
墮姬十分任性地說道:“我才不要唱那醜八怪唱過的東西。”
童磨“欸”了一聲,露出了遺憾的神色。
空氣沉寂了幾秒,坐在角落裡的妓夫太郎此時開了口。他用那嘶啞的嗓音毫無感情地複述道——
“櫻花喲,櫻花喲,陽春三月藍天下,落進泥裡的櫻花喲。”
“最近無慘大人因為一個女人氣得甚至遷怒到了我身上。”
鏡前的女人抱怨得不厭其煩,她的語氣輕蔑,嬌豔的臉上滿是鄙夷。
“這種討人厭的家夥竟然被拿來和我比較,沒用的家夥,醜八怪,要不是白天,我就扭斷她的脖子,把她的臉割下來……”
墮姬的話沒能說完。
她的腦袋落在了地上,美眸中含著不可置信,眼珠子轉了轉,惱怒地看向站起身的童磨。
上弦之二,萬世極樂教的教主,明明此時臉上仍舊掛著那抹熟悉又純澈的笑,望向滾落在地的墮姬的腦袋時,眼眸裡帶著的冰冷卻仿佛滲進了骨頭裡。
他輕巧地收起了扇子,嫌惡般地甩掉了上麵沾染的墮姬的血液。
妓夫太郎沉默著將妹妹的腦袋從地上撿了起來,裝回了脖子上。
“既然小墮姬這麼關注那個孩子的話。”
男人手中那把鋒利的金色扇子有意無意地劃過女人白皙的脖頸,冰冷的觸感使得墮姬下意識地繃直了後背。
童磨惡劣地彎起唇角來,在滿臉憤恨的墮姬麵前伏下了身。
“一定知道那個孩子往哪個方向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