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從峽霧山離開,前往鬼殺隊的最終選拔,是在兩年後。
雖然有些不可置信,但十八歲的少女終於也成為了像當年被她吐槽的不死川實彌那樣一劍劈開石頭的人。
對此她的師兄錆兔頗感欣慰,暖融融的陽光落在少年纖長的睫羽上,坐在樹上的錆兔那雙銀灰色的眸子裡倒映出和真菰一起慶祝的黑發少女,他輕輕垂了垂眼,腳尖落到地上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在峽霧山修行期間,良子收到了[隱]帶回來的伊之助和孝治的回信,孝治在信中簡單地述說完近況後,聲淚俱下地控訴了伊之助的暴行,小小年紀的孩子不知道從哪裡叼回來了兩把刀,逮兔子吃的時候就握著兩把刀毫無章法地跟在兔子背後開始豬兔賽跑。
至於伊之助的回信……良子把皺巴巴的信紙換了四個方向,把腦袋擰成了九十度也沒看懂對方寫的是什麼。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良子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伊之助不會寫字。
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這一點的少女沉思了一會兒,將伊之助的信疊好收進了袖子裡,決定等以後有機會再遇見伊之助再問問他寫了什麼。
在聽完鱗瀧左近次的叮囑後,良子接過前者遞來的狐狸麵具,在次日天剛亮的時候下了山。錆兔和真菰一直送了她到山腳,戴著狐狸麵具的嬌小少女抱了抱她。
真菰:“要是在最終選拔裡發呆的話,是會死掉的哦。”
真菰指的是良子和係統對話的時候,由於真菰聽不見係統的聲音,在她的眼裡自然就變成了“小師妹總是奇怪地動不動出神”。
良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擺出小師姐嚴肅模樣的真菰這才鬆了口氣。
“錆兔先生呢,需要我幫你向富岡先生帶話嗎?”
被迫戴上了真菰做的花環的錆兔先是一愣,隨即抱著劍大笑起來,“這樣的話,義勇那小子大概會更加覺得你走火入魔了吧。”
自從兩年前被富岡義勇撞見和錆兔說話,就一直被富岡義勇判定為“練劍練得腦袋壞掉了”的良子:……
生活真是太苦了。
不多待在峽霧山的兩年,良子倒是從錆兔的口中聽到了很多富岡義勇以前的趣事,莫名其妙地就變成了現世手握富岡義勇黑曆史最多的存在。
[根據路線與速度推測,前方五千米處有個村莊,宿主可以在那裡稍作歇息,傍晚五點,預計抵達百川鄉。]
[請宿主打消在晚上在樹上睡覺的不符合您人設的念頭哦。]
良子:……
硬要說十八歲的良子與兩年前剛死而複生時有什麼不同的話,用係統的話來說,就是她畫風逐漸走偏,且黑了不止兩個色號。
係統對此感到痛心疾首,它把一部分的罪過歸功於直播間內名叫[太宰治]的一位觀眾。
自從良子在峽霧山期間升級到五級以後,她那塊隻有技能的麵板上就接通了直播間,除了可以當鏡子用以外,還能看到觀眾發的彈幕。
年紀輕輕的人工智能第一次看到比它的創造者還要黑心眼的存在。
不過還是有值得它欣慰的事——至少它的宿主武力值從13提高到了63,四舍五入離滿值一百也不遠了。
這樣的結果倒也情有可原,畢竟它家宿主的老師不僅有統帥百鬼的奴良組大將、前任水柱鱗瀧左近次,還有港黑重力使中原中也。
樂嗬嗬的係統把自己的實績上報給白蘭傑索的同時,還不忘再接再厲地製造假行蹤送給兩年來始終沒有放棄尋找自家妹妹的童磨,力爭不脫離劇本。
它就不信了,童磨上次歐了一次,這還能歐第二次。
不過係統這麼翹著腦袋向良子炫耀的時候,它的宿主非常無情地回了一句——
“可是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直播間內太宰治發出了無情的嘲笑聲。
“說起來,有一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了……”趕路中的少女稍稍放慢了腳步,“上次提到我和棉花糖君的那本日記,你的語氣好像有些奇怪。”
“在我死後,哥哥是發現了它的用途了嗎?”
十六歲的冬天,良子決定自殺之前,並沒有毀掉那本日記。那是她在世時唯一珍愛的東西了,也因著墨跡乾後會自動消失的關係,當時的良子不覺得會有人發現那本日記奇怪的地方。
而且誰會在作為彆人的遺物的日記上寫字啊。
可惜童磨不是一般人。
白蘭傑索也不是一般人。
知道自家設計者在聯係不上良子後乾了什麼好事的係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太宰治]:我知道哦我知道哦,我不僅知道良子小姐的哥哥發現了那本日記,還知道使得良子小姐死而複生的家夥就是……
[係統提示玩家太宰治疑似企圖泄露直播機密,禁言一分鐘。]
[江戶川亂步]:這麼簡單的事情就由亂步大人……
[係統提示玩家江戶川亂步疑似企圖泄露直播機密,禁言一分鐘。]
[中原中也]:喂,你……
[係統提示玩家中原中也疑……不好意思搞錯了,您繼續說。]
中原中也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可惜他沒有證據。
知道白蘭傑索的存在的中原中也,當然也能推理出良子的死而複生和白蘭傑索脫不了乾係。從他這兩年聽到的情報看來,白蘭傑索大概率也就是良子所說的日記本裡的“棉花糖君”。
畢竟他每次打開軟件都得忍受那個棉花糖蹦來蹦去的動畫。
不過中原中也並沒有要說的打算,畢竟對於他們觀眾來說,直播係統的規則隻有一條。
——不許透露設計者信息。